他终是开了口,不是如释重负而是必须如此:“虞先生?可以这么称呼么?臻榆的确不太舒服,怪我,非要求他去接我这个好久不见的老友。”
姚景微笑着:“之前收到臻榆的请柬,不过我工作出差没机会来,还特别遗憾,现在一看你们感情真的很好,真让人羡慕。”
“叫我虞洐就好。”,虞洐终于正眼看向姚景,他本能觉出危险,但面上仍不动声色,“既然是臻榆的朋友,那我就称呼你姚景好了。不必羡慕,佳偶难成才更珍贵不是么?”
“的确如此。”姚景十分赞同地点头,握住杯壁的手却蜷紧些。
“姚景,你舟车劳顿应该很累了吧?”,见白臻榆为难地张合嘴但没发出声音,尹琦就这么插入话题——实在不忍心看好看的人不愉快,她乐得解围,“我们还是加紧用餐?”
“那先谢谢尹小姐体谅了。”
“应该的。”
姚景与尹琦三言两语聊开,白臻榆隐约觉得歉意。
本来是对姚景的接风宴,却搞成现在这样。虽然按照姚景那擅交际的性格大概不会在意,但他总觉得姚景刚才的反应不太对劲。
但他实在有些分身乏术,就对好友有些忽略。
低低叹了口气,他目光低垂,正好落在氤氲而升的白汽上,手腕似乎也沾染了热意,让残留的体温变得切实可感。
他下意识看向虞洐。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太久太久的点到为止,于是一朝逾距,便足以让人方寸大乱。
白臻榆蜷缩起指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只是虞洐对这档事向来敏感,不然也不会在猎艳场里那样游刃有余。
虞洐挑眸,理所当然地同白臻榆来了个对视。他坦荡得很,不躲不避地盯着人看,那双任谁见了都含情的眼里毫不掩饰地展露笑意。
亮得人一时恍神,待反应过来,白臻榆微抿起唇,不自然地眨眨眼,到底是躲开了。
他从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懦弱,这种畏惧的情绪,他已好久没体会过。
从幼时走来,他总是一个人,什么也逃不开,不好的事情一定会发生,然后被迫地看着各种麻烦找上来。
这些那些,不能逃,也逃不了
所以幼年时他独自面对流言蜚语与孤立疏远,稍长些,闲言碎语一齐转到只能传些风声的“暗地里”,于是为了他更不好过一点,白钧专门花了笔钱来教训他,他直面的是皮肉之苦,至于后来
畏惧与逃跑,从来就不能解决问题,这是他少不更事时便明白的道理,也亲身试验过一遍又一遍。在那些时日里,他不觉得有谁能救他,而骄傲也不太允许他去求救,大喊着,让周遭人都来同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