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戏子瞪着他师弟。
男人笑了笑像是捕到了猎物的狼犬,心满意足解开了手里的腰带,压了上去。
两人在旅馆里折腾了一下午。
等日头落了,疯戏子也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男人把他抱在了怀里拿鼻子嗅着,像条温顺亲人的大狗。
简直是条疯狗,疯戏子想。
“等我做完这单,师兄你就跟我走吧。我在美国唐人街给你盖间戏楼,林四爷答应帮我们处理好身份。”
“师姐带着戏班子里的人已经先过去了,等我做完这单……”
“阿青,你就和我走吧。”
男人抱着怀里人的人,一下下的吻着他侧颊。
疯戏子过了许久没说话,床帏间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杀的是谁?”
疯戏子许久后问。
“两天后,佐藤文,罗九爷下的单子。”男人答。
“罗九爷三天前被日本人枪毙在奉天城城门口。”
疯戏子扭过头咬着牙瞪着身后的男人。
“谢琼,我看你就是疯了。”
但男人没回话,只是沉默的抱着怀中的人。
他不是多话的性子,但决定了一件事便能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疯戏子当年在雪地里捡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倔。
那时谢琼当妓|女的妈死在妓馆里,老鸨裹了一张草席把她和谢琼一道丢在了城门根,谢琼当时就是这么守在他妈身边的。
他当时看起来才七八岁裹着一件破烂单衣,脚上穿的鞋还是他妈的不知道怎么的还丢了一只,露出的脚面上都是冻疮。
疯戏子当年也不叫疯戏子,他叫花季青,是奉天城里花家班有名的花旦。十七八岁的年纪但身量高唱腔好,常常一出台就赢来满堂彩。
捡谢琼的那时花季青正当红,人红了心情难免好,心情一好就容易软。
谢琼遇见花季青的时候,估计他的命也好了一下。
花季青出城的时候见着在城根地下守着草席的谢琼,看了一眼就心疼了。
谢琼模样好,而花季青喜欢模样好的,平生也见不得模样好的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