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赵二醒来后说自己失了忆。

他懒洋洋躺着,周家医院宽敞安静的独立病房里,七月毒辣的阳光晒到窗台漾着刺红的虞美人上,如刀剑般剥开花枝纤细的纹理,撑出半透明的软媚。

赵二恍惚中花了眼,以为那是罂粟,目光与之相接,身体里好像被灌满了毒。

周亭书亲自给坐在病床前的男人介绍赵二的病情。

周亭书是周家医院的名誉院长,年纪不大,四十上下,笑着的样子显出温和,礼数也很周到,简单几句话里透露出不少信息:

那楼梯恐怕太陡,赵太太摔下来时不小心撞着脑袋了,要详细检查,也有失忆的可能。

男人长腿/交叠,两手搭胸,深深地靠向椅背,不动声色,只用玩味的目光把脸色苍白的赵二钉死在病床上,半晌眉头一晃,扯出一个笑来:“失忆了啊,那婚就别离了,我们接着过。”

赵二没有说话,面无表情,仍然出神地望着窗台的花。

倒是周亭书,被男人漫不经心的语气冷了一下,下意识去瞥病床上的人。

他身子骨瘦,病服穿得松垮,皮肤白到几乎病态,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额头的伤疤贴着白纱,自然卷软软地耷拉住一点耳朵,五官精致像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洋娃娃。

独立病房采光好,大片阳光斜插到好整以暇坐着的男人背后,尘埃在他头顶撑开一树喁喁私语,赵二凝神听去,竟是穿肠破肚的刀光剑影,僵着姿势一动不动,连目光也没有起伏,声音很轻:“你知道我没法和你过下去了,赵牧。”

被称作赵牧的人闲闲地换了上下交叠的腿,偏头看他,像看一幕荒诞喜剧,语气透出逼人的气息:“怎么就和我过不下去,不是说已经失忆了吗?”

“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昨天要是没有你那个小情人,今天我们已经飞去德国签字了。”赵二淡淡陈述,不像在讲昨天的事情,倒像是在讲十年前就该被归入故纸堆的旧事,而且还是别人的旧事。

“看,连折儿专程去找过你都知道,还怎么装失忆?”赵牧嘴角牵着凉薄的笑,撑起身来想凑过去亲他。

赵二寡淡的神色终于被抗拒冲破,眉头一皱涌出嫌恶和恶心来,闪身半挂在病床边,发起干呕来。

赵牧手撑在病床上,嘴唇停在他错开的肩膀上十公分,眼底涌出寒意:“要离婚了,碰也不愿意让我碰了?”

赵二这样折着身体其实很难受,他被送进医院时手脚上都有大小的擦伤,侧过大半个身体压着,皮肉撕裂得人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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