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漪自私的不?想?他卷入剧情?之中?,哪怕眼下他像是从?未有丝毫的变化,还是当初的模样,对她?亲昵、无条件的信任。
但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
“嗯。”姜昱依然笑着?,微微低下脸,漆黑墨瞳像是镀上一层弧光,认真地看着?她?。
“我知道,两年的时间……那个时候,你还没这么高,脸颊要比现?在多些肉,常常因为这样让你看起来没气?势,反而更生气?了。”
连漪震怒,“你说?这个干什么!”
恶毒千金当然得有恶毒千金的样子,她?确实因为恶狠狠盯着?别人,结果把别人盯得喷笑出?声而生过气?。
但那都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姜昱看着?她?,眉眼温柔。
低声叙说?般,嗓音微沉,“回到云海的时候,我还去了你最爱吃的那家糕点店,想?要买些你爱吃的玫瑰豆沙卷,不?能?太甜、多豆沙,要热乎乎刚出?炉的。”
“那家店关门很久了。”连漪揪着?风衣的边沿,闷闷不?乐道。
“嗯,它开在老街三四十年,说?关门,也不?过是一两天的时间。”
姜昱眼神温柔清润,“老板年纪大了,跟着?儿子的动作调动,搬到了别的城市,索性也决定不?再操劳。”
“……你说?这个干嘛。”连漪烦闷得皱起眉,想?到再也吃不?着?那样糯糯甜滋滋的豆沙卷,心情?更差了。
“一一,我只是想?告诉你,人这一生或许会失去很多东西,身边的事物在不?停变化,那些你在意的人或事物,来来去去,疏远或是亲近……”
姜昱向后?轻轻一靠,抵着?不?足他腰身高的栏杆,落在连漪眼里,好像有一种?随时会向后?坠入海中?的危险感。
风吹动他的头发,向前不?断飘扬。
青年黑发黑眼,肌肤却近乎透明的苍白一般,他身后?是略显沉暗的海天背景。
连漪看着?他,恍神间竟有种?海中?鲛人来到岸上,就站在她?面前,没有半点对人类的警惕与好奇,与她?对视着?。
他的眉眼绮丽近乎妖冶,可俊美脸庞又透着?清霜般高洁疏远的不?可亵玩,眼眸带着?淡淡笑意,像是暖融的烛油流淌。
处处风情?万种?、处处有着?令人却步的距离感。
“哎,小姜,你真好看啊。”她?这话不?合时宜,突兀地响起。
但要是换做以前,连漪已经要上手?了,只是可惜——
她?眼底不?无遗憾地盯着?姜昱看,重重叹了口气?。
“……”姜昱缓缓垂下眼,嘴角微扬的笑意好似掺杂了些许羞涩。
“一一,你怎么还是这样。”
“因为我就是这种?人。”连漪被美色短暂迷惑了一下,旋即稳固道心,凶巴巴地对他说?道:“永远都是这样,又自我,又没情?商,学不?会和人笑语晏晏那套。”
“对待朋友也没什么分寸感,就像现?在,我就想?看看你这两年腹肌掉没掉,你不?给我看,我就生气?。”
“我就是这种?人,你明白吗?”
连漪不?耐烦地垂下眼,轻抿着?嘴,“所有人都会变成熟,但我偏不?,高兴了就笑,想?闹就闹,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也不?想?去考虑人情?世故。”
“我只不?过是比别人更会投胎,能?当连德成的女儿,所以会有无数人愿意迁就而已。”
所以,姜昱没有这个必要,对她?的记忆停留在两年前。
或许这两年来,他对这些记忆不?断地美化,只回忆起那些还算开心的片段。
自以为是地认为她?会变得更好。
但她?不?会,纵然没了剧情?的约束,连漪依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在极端冷静、控制着?情?绪的每一分每一秒,她?不?止一次想?过——
倘若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忌,遵循当下内心的想?法,开心也好难过也罢,不?需要为了条条道道的束缚而压抑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她?想?要的人生。
前世,连漪无法免俗,但如今,她?有孟洱。
她?还是她?,孟洱是她?,连漪也是她?,她?们都可以做有意义或无意义的事情?。
所以她?并不?孤独,也未必……非要一个姜昱再陪在身边,看着?她?笑闹,看着?她?发脾气?。
连漪半张脸藏在衣领里,鼻间是姜昱暖融的干净气?息与她?的气?味交融,她?露出?的眼眸,看不?出?任何勉强的意味,认真又带着?点盛气?凌人。
“我们还是朋友,但你,也不?要觉得我会变得多好。”
两岁的孩子吃不?到想?吃的东西,拿不?到想?要的玩具,就会哭闹不?止。
但大人们会耐心的哄。
可十二岁的孩子这么做,就是不?懂事。
连漪觉得,他也不?过是在他们都已经‘十二岁’的时候,还将她?视作那个两岁的孩子而已。
她?盯着?姜昱看了好一会儿,明明叭叭叭地说?了这么一通,对方仍然一副轻笑着?的模样。
温温柔柔的表情?,好像永远不?会发脾气?,也像是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连漪拧着?眉,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踹他两脚,总归是能?解气?,至于这么做会不?会不?人道,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正在犹豫之时,姜昱披在她?身上的风衣口袋忽然传来轻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