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学习生涯里,甄秋月不是没有过迷茫,但?在这一刻,她却有种?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感觉。
她或许还会再遇到这种?情况,又或是这个世界,一定还会有人遇到这种?情况。
她要拥有能够维护自?己?尊严的能力,而不仅仅是一个态度,一个决定。
“……”
“行了,我又不聋。”连漪歪了歪头。
甄秋月紧抿着嘴,看着连漪的眼睛一转不转。
她认真道:“希望我们再见的时候,我不会让你失望。”
“哈?”
连漪愣了愣,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起自?己?刚才是不是哪句话没说对。
就?那些话,到底哪句能听出?她有所?期望啊?
回归
甄秋月此刻心情激动, 甚至冲得大脑有些晕眩。
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明,她迷茫过,看着妈妈每天天未亮就要收拾好去卖菜, 爸爸的背一年比一年弯得更低, 他们的腿脚青筋肿大,走路看起来都?有些吃力, 却始终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
而自己呢?
在考上景云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们真?的很高兴,甄秋月从未见过父母这样面色红润、喜气洋洋的时候。
但在景云读书的日子里,有太多比她更优秀的人, 有太多自信张扬的人。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好?好?学习, 考一个好?大学。
但这之后呢, 她想不到。
连漪的话很直白,听?起来满是站在高处的优越和讥讽, 却让甄秋月在这瞬间?清醒。
她想, 自己已经找到了未来的目标。
她要做一个能为弱者发声?的人,这声?音,要有力, 要能够让人正视,更要掷地有声?,而不只是像块木头似的站在那里, 一脸倔强,埋怨这个世界为何?太多不公。
想通了这些, 甄秋月再看向连漪时, 目光带着感激与几分歉疚。
尽管连漪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嘲讽,但甄秋月知道, 这些道理连漪本没有必要与她说?,更何?况,那些人原本也丝毫没有要给这笔钱的意?思。
至少,在他们心里,她是不值一提的。
是连漪特地提出,还?要求他们必须也赔偿她,分明是把她的家境看在眼里,故意?这么?做。
如果真?的像她所讥讽的那样,又?何?必专门这样说??
甄秋月逐渐明白过来,越发感到愧疚。
真?是个很别扭……也很善良的人啊。
甄秋月决定不再述说?自己对连漪的感激,她知道,比起好?听?的话,对方一定更希望看到她的成长。
“……”
终于等?来离校的校车,连漪三两步跳上车,目光落在车的另一边窗户上,眼不见心烦。
甄秋月从说?完那句话以后,就一直莫名其妙地盯着她笑得古怪,饶是连漪都?快要招架不住这种仿佛散发圣光的微笑。
真?的很渗人。
坐在校车上,连漪抚了抚手臂,开始怀念起云海的生活了。
起码在那里没人会这么?对着她笑,这让她有一种自己的退休计划岌岌可危的可怕预感。
…
连漪下车后,走了一段路才走到景云规划好?的停车区域。
那辆帕加尼很骚包地停在一堆轿车之间?,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随意?倚在跑车边上的青年。
倒不是因为他长相出众,虽说?豪车帅哥这样的组合,确实抓人眼球,但最让人下意?识侧目的,还?是他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捧着袋小笼包。
臭着一张脸不时往嘴里塞个小笼包,再喝口豆浆,活像是这两样东西怎么?得罪他似的。
这个画面,显然与大家的预期不符。
要是懒散倚在跑车边上,低头抽着烟,一副厌倦了世俗的冷淡模样,就对劲了。
“怎么?就吃这些啊?走,领你吃好?吃的去,今天走路上捡钱了,我请客!”
连漪走过去,丝毫没有把人晾在学校外头半天的觉悟,十分自然的态度拍拍陈景泽的背,忍不住哇了一声?,“可以啊,最近锻炼得不错嘛。”
遗憾的是现在一月份的时节,他穿得太多,只能勉强看出个宽肩窄腰的轮廓。
陈景泽好?悬没让她这句话搞得被?一个小笼包噎住,一口把豆浆喝完,把塑料杯捏瘪,终于还?是没忍住。
“让我在这等?了你半天,不说?点好?的,上来就耍流氓?”
连漪满不在乎地笑眯眯道:“夸你锻炼成果不错,怎么?就是耍流氓了,行行行,我错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