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贼徒——”他喝道,神情阴沉,下一刻也看到了七星,看到了七星怀里抱着的夏侯小姐,作为禁军都指挥使,认识经常出入宫廷的夏侯小姐,他的神情顿时惊讶,“夏——”
夏侯小姐四个字还没喊出,就看到了地上血泊中的陆异之,他的神情更加震惊。
“陆大人——”
伴着这一声高喊,他握紧了手中的刀,绷紧了身子。
于此同时,夏侯小姐感受到揽着自己的那只手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她立刻明白了七星的心思,要带着她逃。
不用管她啊,快走吧,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带着她逃是累赘啊。
陆异之被杀,她有很多麻烦,但她不怕,一点都不怕,哪怕牢狱之灾,哪怕严刑拷问,她都不怕,她哪怕被逼供打死也不会透露七星的信息——
七星看着院落里围着的兵卫,再看重新将视线看向她的那个武将。
冲出去是不成问题,夏侯小姐也不能丢下不管,她这个人,她这个名字已经暴露,就算是皇帝也不会放过拷问夏侯小姐,夏侯小姐这样子根本经不起折腾,不如干脆让她继续被挟持被绑架被掠走。
这些兵卫拦不住她,但少不了一场厮杀,又是在街市中,伤人只怕是难免了。
这位武将这些兵卫也都是被陆异之所骗……
七星握住夏侯小姐手中的匕首,一甩,衣袖垂下将她们的手以及匕首包裹起来。
“你是何人——”那武将从各种复杂的情绪冲击中冷静下来,盯着七星喝问,同时挥刀,“束手——”
就擒两字还没喊出,又有脚步传来,夹杂着更嘈杂的喊声。
躲藏在巷子里的房前屋后的差役们宛如老鼠一般钻出来,向库房后院冲来,耳边回荡着京城来的张爷喊的那句话“兄弟们快啊别让京城的禁军抢了赏金。”
对啊,没想到京城来的禁军出现在这里,分走一些钱也罢,要是匪贼被禁军抓住,他们就一分钱也捞不到了。
到嘴边的鸭子绝不能看着它飞走!
赵捕头拔出刀,第一个冲在在最前方,高喊。
“新城官差办案,新城官差办案——”
……
……
不远处的屋檐上,霍莲收回了示意都察司兵卫出动的手势,看着这边院落里一层一层围拢的人马。
他原本凝重的脸色微微消散,但眉头皱了起来。
问嫌犯
原本剑拔弩张的院落因为突然冲进来的差役,变得嘈杂。
“贼人束手就擒!”
“你已经被围住了!”
“从进新城界内我们就盯着你了!”
“你这次逃不掉!”
这样的话不断响起,让本来盯着七星的魏都指挥使都忍不住侧目,这个女人是个贼?且早就被新城官府盯上的贼人?
莫非是劫持绑架夏侯小姐的贼?
京兆府从京城奔来驿站搜查,并不真的是发疯,而是贼人真的在新城!
因为他们的确是新城官差,禁军们一时没有阻止,这些官差冲得很猛,又极其灵活,竟然真的挤到了前方。
冲到前方的赵捕头也看到了开着门,门内非常凶残的场景。
只是,哪个是贼?
他的视线一阵乱晃,京城来的张爷的海捕文书,画得实在是潦草,但总不会是女的吧,那就是男的,室内只有一个男的,躺在血泊中……
赵捕头三岁就跟着爹混迹差役中,见过的凶杀现场数都数不清,不过这是印象里死的最好看的一个。
一点都不凶残。
嗯,果然如张爷所说,很柔弱被人忽视次次逃脱,赏金倍增。
赏金。
就算人死了,死在他们新城界内,他们就有抓捕之功,赏金是绝不能少的!
至于这两个女人……
瘦弱不堪,两个人抱在一起,也似乎能被风吹倒,两人的手上似乎受了伤,沾染着血迹,还用袖子包裹住,看起来可怜兮兮。
赵捕头将刀一挥指着喊:“贼人已死!你们两个是被贼人掠抢来的,还是同党!速速表明!”
内里的两个女人不知道听懂没听懂,旁边的武将猛地转过头,瞪眼看着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魏都指挥使喝道,“什么贼人已死!”
赵捕头被喝得一愣,刀往下指了指:“那不是死了吗……”
难道还没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