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一咬牙摆手:“撤!”
……
……
奔驰到一条山沟里,男人跳下马,不知道是愤怒还是被兵袍勒的脸色通红,他一边骂一边将身上的兵袍扯开,佩戴的各种兵器也扔开。
“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带着也没用,反而不如老子一把刀轻松。”
山沟里坐着五人,围着还未燃尽的篝火在熏烤什么。
他们并没有穿兵袍,听到这话,其中一人冷冷说:“张不善,做不好事别怪衣服啊。”
被称作张不善的男人,露出不善的冷笑:“做不好的事要什么衣服,难道那些人会惧怕官袍兵袍?”
先前说话的男人倒是没有再嘲笑,点头:“的确,我们是不怕的。”
我们这两个字听起来有些怪异,是指对方的,还是自己?
张不善似乎并不在意这话的语病,噗通在一旁坐下来:“我就不信了,能守两天三天,还能守一个月?”
篝火边的男人伸手从灰尽里扒拉出一块干饼,敲敲打打:“那我可以告诉你,就从目前的装备看,还真能守一个月。”
他说着话敲去焦皮,就这样啃了一口,毫不在乎嘴上沾了灰黑。
张不善看着他这样子撇嘴:“放着好吃的不吃,一天到晚啃干饼吃咸豆子,图什么呢?你们已经不是墨……
他的话没说完,握着干饼的男人看向他,眼神阴冷,篝火边的其他几人也盯着他,虽然一句话不说,但让张不善莫名打个寒战,硬是将话咽回去。
“……能真让她守一个月。”他转开话题,又带着几分恭维,“她能守城,柯老三你肯定能攻城。”
终于等柯老三吃完了干饼,擦了擦手。
“你们去守着外边,等着那位京城来的大官。”他说,“然后解决他。”
他说着看一旁。
“把兵器改改用。”柯老三说,看一旁堆着的兵器。
这些兵器官兵们的配备,弓箭刀枪盾甲齐全精良,但在他眼里带着几分嫌弃。
另外几人便从身上解下背囊打开,露出其内各种奇怪的工具,围住兵器开始拆卸。
张不善踮脚看了眼,忍不住说:“你们的好东西,给我一个呗,待会儿对付朝廷那个大官。”
柯老三冷冷说:“他还不配被我们的兵器杀死。”
张不善心里骂了声,但也不敢再多说,整理好衣袍,重新上马,招呼随众疾驰而去。
柯老三站起来,看着远去的天光。
“给你一把箭。”身后有人说。
柯老三头也不回接过,往身后一背。
“走。”他说,“惩女干除恶去。”……
……
天光大亮,外边安静无声。
阿猫站在院中仰着头喊花铃姐姐:“他们都走了吗?”
花铃在高杆上点头:“走了,原本远处留了人,现在也都不见了。”
“姐姐,趁着没人,我们两个换换。”阿猫急急说,羡慕地看着高杆,“我不要推绞盘了,我要登高望远。”
坐在转射机上的陈十撇嘴:“你安稳点吧,登高望远太危险了。”
阿猫喊:“我不怕危险。”
花铃在高杆上笑说:“我也不怕啊——”
她的声音未落,坐在院中正吃茶老汉做的蒸饼的七星忽地大喊“花铃拉绳——”
伴着这声喊,她将手一扬。
与此同时犀利的破空声响起,夹杂着花铃一声惊叫。
阿猫伸手掐着脖子避免自己尖叫出声,陈十握紧了弩机,抱着柴火的老头僵直身子,在地上和衣而卧的孟溪长跳了起来。
没有血肉飞扬,花铃手拉着绳子在高杆上跌落下来,但就在她的头顶上方,一只箭穿透半块蒸饼没入杆子,尾羽还在轻颤。
这不是箭穿透了蒸饼,是被蒸饼拦住往上飞了一寸,否则此时此刻被击穿的就是花铃。
院落中似乎片刻的凝滞,下一刻七星再次高声喊“升软幕——”
伴着她的喊声,站在宛如井架前的魏东家快速摇动摇橹,花铃也在此时松开着绳索跳在地上,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破败的屋宅上滑出大旗般的黑色软幕将院落罩住。
犀利的破空声接二连三响起,宛如碎石砸在湖面上,溅起涟漪。
涟漪不会伤到人了。
花铃按着心口仰头看着上方。
“这是射程也太远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