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用听都督怎么说,看看下边人怎么做就知道了。”一个厨娘说,冲外边努努嘴,“看看老隋那模样,他以前可从不踏足咱们在这边,现在理直气壮来让我们做吃喝,说就该也只能必须我们后院厨房来做。”
就该只能必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属于都督的后宅。
“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一个厨娘小声说。
另一个厨娘对新人什么样不在意,只是颇有些感叹:“没想到真会添新人,还以为……”
还以为霍莲真是个专一的,看来这天下的男人都一样。
“你可别这么说,都督什么身份啊,这么多年了,可以了。”其他人忙反驳。
有厨娘在后重重咳嗽一声:“主人家也是可以议论的吗?”
下人们议论主家是难免的,但她们这个主家可是霍莲。
而且她们是分来的官奴婢,惹恼了主家,丢得可不是生计,是命。
“你们啊。”那厨娘说,“好日子过太久了,一个个轻狂起来了。”
是啊,霍莲不理内宅,梁小姐独来独往,也不把自己当女主人,奴仆们只需要各司其职,日子真是轻轻松松。
“好了好了。”有人喊道,“快把隋大夫要的饭菜做好,这老头可是会撒泼打滚来闹的。”
“也别忘了婉婉小姐的清心粥。”另有人说,“不过是两个人的饭菜,我们难道应付不过来?”
厨房里的人都笑起来。
“别说两个了,再来十个八个都应付的来。”
朝堂事
车马粼粼的霍莲已经进了皇城。
因为有了皇帝的吩咐,他径直来御书房这边。
朝会已经散了,但御书房这边官员也不少,大朝会议事多,但细节都需要小朝会来议定。
官员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说话等候,看到霍莲过来,有人转开视线,有人含笑打招呼。
“霍都督来了。”太监们笑着说,一面伸手做请,“快进吧。”
几个重臣还都在廊庑下等候,没有通传不得入内,看着霍莲连通传都不用径直进去了,自有些官员不满。
“没规矩。”他们说。
也有官员笑了笑:“无须在意。”
酷吏不过是帝王豢养的家畜猎犬,牲畜爱宠自然不用讲规矩,有用的时候纵容,无用的时候丢弃。
对于霍莲也就这寥寥几句,大家都不多谈,现在此酷吏尚在盛宠之际,碰不得,敬而远之。
外边官员们的视线和议论都被厚重的御书房门隔断了。
御书房内声音略有些嘈杂。
几个官员正各自在念着什么,皇帝一边听,一边微微皱眉,不时伸手按着额头。
“陛下,霍都督来了。”太监们说。
官员们的声音停下来,皇帝示意他一旁侯立,自己则继续按着额头,问:“不要念这么多这个那个了,直接说罢,军费又是多少?”
官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站出来说:“钱九百四十七万贯,布匹七百八十二万匹,粮草两千三百石……”
他的话没说完,皇帝就用手盖住了脸。
“你们户部刚才报上的收入自己心里清楚吗?”他问。
一个官员苦笑:“陛下,臣等清楚,所以没办法来请示陛下……”
“你们这么多人没办法,朕一人有什么办法?”皇帝放下手,一脸无奈,“朕没有了父皇和大哥,朕去问谁要钱?”
国库没钱他也很冤,他登基之后面对的就是亏空的国库,好容易这五年撑过来了。
官员们唉声叹气。
“你们再斟酌斟酌。”皇帝对几个官员好声好气说,“朕没有再多要求了,军费就比照前年的来吧。”
官员们无奈应声是。
“不过。”一个官员想到什么,说,“有一个急待拨钱的事,报了很久了……”
他说到这里时看了眼霍莲。
看他干什么?他们都察司从来不跟户部要钱,需要钱自己解决。
霍莲木然不动。
皇帝也有些不解,问:“什么事?”
那官员再次瞟了眼霍莲,说:“北海军边境城防年久损坏了不少,需要修补。”
北海军啊,皇帝有些好笑,知道大家在意霍莲曾经的出身,提到北海军都小心翼翼。
“这不算什么大事。”皇帝说,“北海军驻守边境,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