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川一边吃一边看了眼,说:“送的心意还行。”
霍莲看都没看一眼,只专注吃饭。
侍从退了出去,朱川三口两口将饭吃完,来到卷宗的箱子前。
“这可是墨徒所在之地的官府。”他说,“我来看看她是否犯案。”
但许城知府也很滑头,送来的都是府衙做了什么为民除害的种种事。
朱川抱怨:“我们可是都察司,喜欢看的可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
什么忍辱负重不惧威胁,铲除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一手遮天的恶吏,什么明察秋毫发现了被追捕的大盗,布下天罗地网让其插翅难逃,就地伏诛,什么夜半及时闻讯而动,纵火凶犯仓皇而逃自寻死路,这点小事也值得写来表功……
真是无趣。
唯一让他有点兴趣的是……
“这个纵火案还是发生在这里。”朱川说,抖着这卷文书,再看四周,“这屋子被火烧过吗?看不出来啊。”
旋即又回过神,抓着文书跳起来。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纵火案,这是跟墨徒有关。”
毕竟发生在一个墨徒的家里。
一直在安静吃饭的霍莲点点头:“是啊,这是墨徒杀人。”
朱川忙低头看,看到筷子点着一行字,写着凶犯仓皇自伤而亡。
霍莲的筷子收回来,指了指四周。
“来墨徒的家里行凶,怎么可能活着离开?”他说,看着手里的木碗,停顿一下说,“你还记得那时候的铸剑池吗?铸剑池除了铸剑,还能杀人的。”
朱川一凛,久远的回忆再次浮现。
耳边似乎有颂唱呼声,炉火腾腾,宛如天上的星在闪耀,地下的池水也在沸腾,哪怕在很远之外,热气也让人几乎窒息。
后来叛乱开始的时候,说铸剑池变得像怪兽一样,到处都能喷火,到处都能裂开将人吞噬。
他那时候万幸站在最外边,逃过一劫,远远地看到都督将那个掌门踹进了炉池中,这一切异动才停下来。
否则,别说他们这些兵马杀不了晋王,朝廷再来多少兵马也休想攻陷铸剑池。
那简直不是铸剑池,而是退可守进可攻的城池。
朱川忍不住再次看了眼四周,这木制的房子,摆着各种木制家具,突然变得诡异了。
他几乎想脱口劝都督我们别在这里歇息了,但看着霍莲还在淡然地吃饭,就把这句话咽回去。
怕什么,再厉害,那个掌门还不是被都督干掉了?
朱川深吸一口气,看着文卷调侃:“这个七星还挺厉害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还敢杀人。”又念了两声这个名字,“七星,叫的名字就够嚣张,天上星吗?”
霍莲摇摇头:“不是取自天上北斗星。”
朱川愣了下:“那是什么?”
霍莲将碗快放下,取过巾帕轻轻擦拭嘴角。
“是剑,如登高山下望深渊。”他说,“七星龙渊剑。”
惊鸿过
剑名啊。
原来不是漂亮的高高在上的遥不可摘的星星,而是一把剑。
“七星。”朱川念了遍,不由看一旁摆着的六尺剑。
这把剑上面刻着九针两字。
朱川忍不住问:“这九针是剑主人的名字吗?那这个七星,是不是也有一把剑?”
霍莲看了眼那把剑,说:“九针是剑的名字,剑的主人,不叫九针。”
朱川的耳朵不由竖起来。
他知道这是缴获的墨徒的兵器,但一直以为是很普通的,都督在京城从不用,只有出门的时候才带着,出门兵器配置很多,多带一把剑也不稀奇,都督也从不多看这剑一眼,扔来扔去……
直到它丢了后,都督的反应让他认识到,这把剑其实不普通。
看,都督还知道它的主人。
是什么人?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但霍莲却没有接着说九针剑的主人,而是回答下一个问题。
“至于这个七星有没有一把剑。”他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朱川眨了眨眼,不认识都知道人家的名字是取自何处?
“既然这案子跟她有关,她又在许城生活。”朱川提议说,“可以查出她的事。”
当然这些卷宗上都是刀笔吏润过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废话连篇。
“我把那个差头叫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