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纨绔才不会想自己吃撑了说一句话,会给多少人麻烦,甚至会让人吃不上饭。
“仗着他家那个老吏,谁敢惹,我这就去跟他赔罪。”
说罢啐了口,往大厅去了。
伙计们摇头叹气议论一刻,再看门外巷子,那两个女孩儿和瘦驴车都看不到了。
……
……
青雉抬起头,努力让自己欢快些:“小姐,我们去街市上卖,上一次那个阿婆买走我们野鸡蛋说也想尝尝野鸡肉呢。”
七星摇头:“不行,去了还会有人找麻烦。”她微微侧头看了眼后面。
青雉一惊回头,看到不远处有两个男人似乎闲逛,撞上她的视线,都停下脚向旁边看。
“从我们顺德楼就一直跟着。”七星对她说。
青雉攥紧了手,忍着的眼泪啪嗒掉落:“他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
七星问:“是陆家指使的吧?”
“小姐手巧,二夫人常常让你做点心,做的点心一多半都被她送去娘家了。”青雉抽泣着说,还学了陆二夫人说话,“让哥儿尝尝,哥儿可挑食了,身子孱弱。”
她一直以为这个哥儿是个年幼的孩子,没想到是个成年人,五大三粗,哪里孱弱!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青雉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涌出,“明明是他们对不起小姐,怎么还非要逼得小姐走投无路吗?”
七星嗯了声:“是啊,这样做实在是不对,人之与人之相贼,天下之害也。”
贼?害?什么?青雉泪眼朦胧抬起头:“小姐你说什么?”
七星抬手擦她脸上的泪:“我说,别怕,做坏事,必然会被惩罚的。”
另一枝
“家中一切都好,只是母亲牵挂你,寝食难安,我儿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要吃好喝好穿暖,莫要被人欺负了去。”
家信看到这里,陆异之便合上了,如同所有的母亲一样惦念着出行在的子女,哪怕吃得再好穿得再暖,也不如在家。
桌案上有轻响,同时伴着清香袭来。
陆异之抬眼,看到一个婢女正将香炉换上新香。
“公子。”察觉到陆异之的视线,婢女怯怯问,“可是打扰您?”
陆异之摇摇头:“我在想事情。”
婢女忙将香炉放好,安静地退下了。
看,就算是在京城刚采买的婢女,比家中多年调教出来的也不差,其实,更好。
“异之,异之。”
外边传来喊声,伴着咚咚的脚步,有两个同乡疾步进来,他们面色涨红,情绪有些激动。
陆异之忙起身,问:“怎么?考期订了?”
两人摆摆手。
“不是,不是。”“出事了。”“你还记得前几天济城那位刘秀才吗?”
进京之后,虽然备考刻苦,但读书人之间的交游也还是不少,天南海北的考生都互有结交。
陆异之点点头:“赋写得极好。”
“对,就是他。”一个同乡说,一拍桌案,“今日他——”
“他吊死了。”另一个同乡抢过话喊。
吊死了,陆异之愣了下。
“在会仙楼。”被抢了话的同乡忙补充一句。
会仙楼啊,陆异之再次愣了下。
……
……
会仙楼给进京的陆异之留下深刻的一眼。
进京后这一个月闭门读书,当然,其间也有应酬,去过几个有名的酒楼,但从未再去会仙楼。
不是说付不起钱,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陆异之特意避开了。
可能是少年人心底隐秘的执拗,他想留到金殿面圣入选太学之后,再登会仙楼。
此时的会仙楼看起来没有了仙气,外边围满了人,熙熙攘攘喧嚣嘈杂。
陆异之等人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尸首被官差抬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