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2)

幼儿园的时候,聂天勤骗他说,大头是聪明的意思。

聂广义信以为真。

到了小学,自己到处和别人说,小名叫大头。

从小学二年级开始,一直被同学调侃到毕业。

聂广义刚上初中的时候,就非常反感有人知道他的小名了。

三令五申,绝对不可以在任何公开场合,用这么不合实际的称谓。

从那以后,只能他喊别人大头,谁叫他大头,他就和谁急,聂天勤是唯一的例外。

一直到高考之前,聂广义和聂天勤的父子关系,都还算是相当不错的。

至少比和妈妈的关系,要好上十倍不止。

妈妈在教育这件事情上,一直都很强势。

如果是妈妈强行要改他的志愿,聂广义说不定还能稍微理解一下。

聂广义做梦都想不到,从小到大,什么事都站在他这边,和他像朋友一样相处的爸爸,会做出强行改他志愿这样的事情。

就那么短短的几天时间。

他失去了清华建筑。

失去了妈妈。

爸爸的形象,也在同一时间彻底崩塌。

有思及此,聂广义整个人都散发着像北极圈一样的寒冷气场。

“广义,爸爸没有要当着你朋友的面叫你小名的意思,刚刚就一个不留神,想起你……”

“聂教授,你没必要装出一副时时缅怀过去的架势。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聂广义向来口是心非。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对,你说的话,都不是你的意思。就好比你刚刚说自己做过一个万安桥的模型。”

“广义,爸爸确实有做过。”

“哦?聂教授什么时候做的?”

“我……”

“说不上来吧?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啊,是不是你儿子为了暑假能来长桥村长住,答应了要做个万安桥的模型送给你当生日礼物的那个时候?”

“不是那个时候。”聂天勤出声否认。

“不是吗?”稍作停顿,聂广义开启了连环发问模式:“我想起来了,暑假结束的时候,你儿子的模型才完成了99是不是?聂教授最后做旧,是不是还花了十天半个月的?”

“我没有……”

“您没有什么呀,聂教授?”聂广义换了个尊称,语气却变得更加冰冷:“您没有从您儿子那里,收到过一个模型当生日礼物,对吗?您儿子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亲手给您做一个生日礼物,对吗?”

“我没有……”

“怎么又是这一句?你到底没有什么呀?是没有收到生日礼物,还是没有做过旧?”

聂天勤没有出声回答这个问题。

“看吧,您自己也答不上来吧?”聂广义收敛起了语气里的讥讽,平静却更具杀伤力地做了个结论:“聂教授的记性真好,把做旧的时间也算进去的话,确实不是您生日的那个时候。”

“爸爸可以拿万安桥发誓,绝对没有把你做的模型,当成是自己的。”

聂广义听完,直接开始鼓掌:“精彩啊!万安桥都被您的誓言给发坍塌了。”

“广义,你要相信爸爸不是这样的人。”

“好的,聂教授,我相信您。”聂广义说:“只要您能给我一个证据。请您拿出两座万安桥模型。这么多年了过去了,哪怕您再做一个,也行。”

今天这章有点短,但信息量比较大。明天再写一个大章哈~

少年之殇

聂广义和聂教授之间的矛盾,早就已经是不可调和的。

这么多年,在意大利,聂广义并非没有想过原谅聂教授,但他始终找不到理由。

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又能够告慰妈妈在天之灵的理由。

聂教授也会否认,说自己没有。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生来就是要让人嫉妒的。

只要他们感兴趣,不管学什么,都像是轻而易举的。

这些人,被称为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