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烬一直在抹眼泪,他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只知道如果叔叔在,一定会保护他,一定不会对他说这种话,不会让他受伤。
蒋仪和周仁城在陈家看上去还是非常和睦的夫妻。
然而到了这一刻,他们才撕破了脸皮,卸下了一层层伪装,当着韩烬的面儿,连演都不再演。
“还叔叔呢,你叔叔都死了,你不知道吗?”
蒋仪有些刻薄。
蒋冶的确是他的堂兄。
这一刻说起蒋冶的死亡,她没有再拿袖子抹泪,而是面无表情,像是在说一件很无所谓的事情。
“谁知道蒋冶好端端的,为了感情发什么疯?要不是当初为了你母亲,你叔叔能和你父亲闹僵吗?”
“他们两个小时候可是好朋友,结果后来你爸爸爱上你妈妈,你叔叔也爱他。还搞个什么终身未娶,像是很纯情一样。最后不还是个笑话吗?”
“他自己作践自己,自己不拿自己当回事儿,还替别人养着孩子。”
“我看呀!指不定你就是哪个小野种。不一定是你爸的崽,也不一定是你叔叔的崽。鬼知道是哪个人的?”
爸爸和叔叔的形象在自己心里一直都很高大。
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叔叔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叔叔。
韩烬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跟他说,所以难以置信,固执的想要维护爸爸和叔叔的尊严。
“不许你这样说!我肯定是我爸爸的孩子,我爸爸对我最好了,叔叔也是我最好的叔叔。”
蒋仪嗤笑一声。“不信啊,你就去问问你叔叔。啊,也不对,你叔叔人已经没了。不然你觉得他凭什么养你?凭什么对你好呢?为了一个别人的孩子,尽心尽意这么些年,甚至连遗产都全部留给你,我很难相信你不是他的崽。”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你不许胡说!”小孩儿的世界观崩盘了。
他的所有观念,所有思想,在听到女人这样说时开始分崩离析。
韩烬只有十岁。
其实他听不太懂,不明白女人说的那些恩恩怨怨,不明白女人说的那些与妈妈有什么关系?
他只知道女人说他是野种,说自己的爸爸可能不是爸爸,说自己有可能是叔叔的孩子。
叔叔对自己好都是有原因的,叔叔并不是一个好人,他和妈妈勾搭在了一起。
“行了行了,别说了。不管是不是,人都死了,也没个对证了。”一旁的周仁城打断了蒋仪的话语。
蒋仪并不管韩烬的崩溃。
她扭过头和周仁城说话,语气有些凶狠。“我蒋家以前家大业大。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个东西?结果生个儿子,还嗜赌如命,一下子输了那么多钱,还借了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