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江归荑有些怀疑地眯起眼, 心想, 上次见到菲利克斯的时候, 他的中文说得有这么流利标准吗?
像是意识到江归荑在想什么, 菲利克斯愉快地说:“我的中文是不是进步神速,我最近可是特意认真练习了!每天清晨中文早读半小时, 午间做一篇中文听力, 晚上临睡前再做两篇翻译和写作!”
他冰蓝色的眸子如一池春水, 反复强调道:“就连出任务的时候, 我都会督促自己,多和队友说几句话来练习中文口语呢……”
他看起来像是渴求奖励的大狼狗,正摇着尾巴眼神期盼地看着江归荑。
江归荑余光发现,周遭已经有人向他们这个方向投来奇怪的视线,她一边匆忙地往外走,一边顺着问道:“这样啊,那你为什么最近坚持练习呢?”
话音刚落,菲利克斯的眸光更加熠熠生辉,眼中简直盛着一汪荡漾的水。江归荑意识到不对,想要立即转移话题,然而已经晚了。
她眼睁睁看着菲利克斯如连珠炮弹般一股脑说出:“我认真总结了一下,为什么我谈恋爱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呢?这都是因为!我的语言不通啊!江小姐你之前说我没有错,但我回去后思来想去,认为我相较于华夏土生土长的人,还是有语言这么一项劣势的。所以,这次我是带着我的诚意来的!”
他口中丝毫不提暗恋对象是谁,但一双真挚含笑的眼睛直直注视着江归荑,似乎在等待一个答复。
安西曾说过的话在江归荑脑中反复播放:“基地里面的女孩子基本上都被他骚扰过了……”
江归荑感到一阵头疼。
此时,江归荑和菲利克斯已经走到了距离研究院约十米远的距离,眼看着菲利克斯要带着她往基地饭店的方向走去,江归荑突然停下了脚步。
菲利克斯见状也停下了脚步,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吗?”
他的眼中尽是真挚与热情,可能是觉得自己刚刚暗示心意过于直接,他摸了摸鼻子,又故作高深地“咳”了一声,神采奕奕地看着江归荑。
江归荑望着他真诚的目光迟疑了一下,心里划过几分不忍,但几秒后,她还是张了张口,打算和他说清楚。
然而,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在她的斜前方不远处,她看见了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易北洲身材劲瘦,一身整齐正装,更显得他身姿挺拔如松,俊美无俦。但此时,他的身侧却有一个女人与他并肩,时不时因他们之间的话题笑得花枝乱颤。
从江归荑的角度,她只能看到那个女人的背影,因此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那似乎是个衣着很大胆的女人,在这天气微凉尚未转暖的四月时节,上身露肩露背吊带衫,下身豹纹短裙,一大把蓬松红棕卷曲长发倾洒下来,使她白皙背部上的成片玫瑰花刺青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他们前去的方向,正是基地饭店。
菲利克斯始终在紧密关注着江归荑的一举一动,见她忽然望向另一个方向,眼神久久不能移开,立刻转头就要往那个方向看去,同时口中奇怪地问:“那边有什么吗?”
江归荑连忙道:“没有什么!”
她强行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使之牢牢贴在菲利克斯的脸上。
见菲利克斯满脸怀疑与不相信,还要转头往那个方向看去,而易北洲和那个陌生的女人立马就要走进基地饭店,江归荑咬咬牙,挤出一个甜美的笑来:“真的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菲利克斯兴高采烈,立马忘记了刚才稀奇古怪的一幕,差点要跳起来和江归荑击个掌,口中没忍住爆了句英文:“great!”
基地饭店。
老板近乎恐惧地看着眼前一幕:
先是执政官带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进来,望着女人风情万种的脸,他没忍住在心里犯了下嘀咕。
五分钟后,他神思恍惚地安排江归荑和一位长相很年轻帅气的白人小哥落座,那白人小哥他认识,因某些情感问题在基地很有名,每当他带着女伴出现在基地饭店,往往代表着,他有了新的目标。
老板:哦豁。
因为开饭店的缘故,他的消息总是比常人更灵通些,他曾听到过江小姐与执政官去世的白月光名字相同长相相似的风言风语,之前他以为那只是无稽之谈。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再次没忍住,瞟向这配置奇怪的两桌,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传言该不会是真的吧?而执政官终于从对白月光的无限怀念中走出来了?
江归荑翻着菜单,耳旁是菲利克斯的喋喋不休,实则心不在焉。
从她落座的角度,她刚好能看见易北洲的背影,在这一刻,她也真正看清了易北洲对面那个女人的脸。
她看起来大约二十多岁,茂密的红棕长发显得她肤色极白,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唇似丹朱,一举一动皆是万种风情。
作者有话说:
西京基地惊现大型修罗场,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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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 那个女人似乎注意到了江归荑的目光,两人目光遥遥交汇的瞬间,她似乎轻轻勾起了一侧唇角, 眼中意味不明。
江归荑移开视线,轻呼了口气, 将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菜单上。
菲利克斯注意到她久久未翻动菜单,连忙凑过来看, 下一秒指着说道:“你想吃这个吗?澳洲原切西冷牛排,每天全店只特供一份……”
他咬咬牙,露出一点肉痛的表情,但下一秒就站起身招呼老板过来:“我们要这个……”
江归荑连忙制止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胡乱翻着菜单, 又把菜单翻到了第一页,哭笑不得地对他解释了一番, 点了两个家常菜才作罢。
这段小小的冲突耗时并不长,但因为二人的音量不算太低,周围已经有食客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然而,从始至终, 易北洲都没有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