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程宝菱:“爸爸应该是借钱给爷爷奶奶了,他去做辅导老师挣钱大概也是为了填补亏空。”
程珍秀惊讶地睁大眼睛。
“能怎么办呢?”程宝菱反问。
瑜记气味鸭挣了不少?钱,瑜记奶茶挣得也不少?,程珍秀现在有?一份工资收入,名下还有?两套房子?,但扪心自问,她做不出那种拿钱给程老头程老太的事?情,更不会白莲圣母般地拿出一套京市的房子?给程老头程老太住。
这毕竟不是电视上放的苦情剧啊。
婆婆虐待我千百遍,我待婆婆仍然掏心掏肺。
程珍秀突然问道:“爸妈的感情越来?越淡,是不是也有?爷爷奶奶的关系在里面?”
“可能有?吧。大姐,你现在能对他们说?出原谅的话吗?”
程珍秀摇头,“我说?不出来?,而且他们也从未向我道歉,并且直到现在他们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程老头程老太永远是家里无法解开的一个结,虽然在云飞苑这个家里,从来?没人提他们,但他们永远影响着一家人的关系。
妈妈内心深处会责怪爸爸,为什么了程老头程老太都?要拿孙女换彩礼给小儿子?还债了,爸爸却依然对他们那么好。
爸爸呢,则会想他们都?年纪这么大了,为什么妈妈还放不开往事?,毕竟当年也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妈妈不去参加七十寿宴,甚至不去参加侄子?的婚礼,爸爸未必是没有?怨言的。
在这种情况下,爸妈的关系能变好才怪。
反正?就已经这样了,就交给时间来?决定吧。
程宝菱劝大姐别多想了。
她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这一世,再怎么样也比上一世要过?得好。
……
腊月二十三。
程安国开面包车带着四个女儿回老家清水镇参加侄子?的婚礼。
作为唯一的亲叔叔,礼金肯定不能少?。
程安国给了两百块的礼金。
程宝菱快速瞟了一眼礼金单。
程志远的几个舅舅也给的是两百块。其他人一百、五十,二十,甚至十块钱的都?有?不少?人。
这种办酒席,程姓族亲一般都?会来?参加,约定成俗的规矩,一般都?是出十块钱。
二叔唯一儿子?的婚礼,自然是要办得风风光光,比上次程老头七十寿宴办得还要热闹。
二叔很要面子?,虽然没有?借到程安国家里的夏利小汽车,但他不甘心,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辆奥拓小汽车,专门用?来?接新娘子?。
程安民
特意?把自家大哥带到奥拓车前面,敲敲车窗,笑?道:“大哥,你看弟弟我还是有?几分本事?,搞到一辆车结亲,这样我们志远在亲家面前也多了几分面子?。”
这话不是隐喻程安国没本事?,连自家的车都?借不来?吗。
二姐听到当下就怒了,二叔这人还真?是心里倍明?白,面上却装糊涂,脸皮厚到可耻。
她想讽刺二叔几句,就听着爸爸说?:“有?没有?面子?其实?不在结亲的汽车上,而在于志远,志远有?本事?,在老丈人家才有?面子?。”
程安国觉得程志远这个侄子?太过?疏懒,“等志远结婚后就是大人了,不管是种地,还是跟着你学?木匠活,总要找一样做起来?才对,不能总是躺在家里。”
二叔身上炽热的气焰儿顿时熄灭了,奥拓小汽车当然风光,可一想起程志远这个没用?的儿子?,他的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不过?他抱着所有?父母都?有?的一种天真?想法,没结婚的孩子?不定性,等他结婚了,有?了老婆孩子?,就真?正?长大了,也就“好”了。
上午要去接新娘子?,男方这边要跟着去一个姐妹。宝妮洗洗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就跟着去了。
清水镇与新集镇隔得不算远,开车去一趟来?回顶多一个小时。
但接亲的人上午九点钟左右去接亲,直到下午两一点多钟才回来?,跟车来?的有?新娘子?的两个兄弟,一个亲弟,一个堂哥。
新娘子?接回来?送进新房待着,宝妮这才有?功夫坐下来?喝口水,吃口饭。
她跟堂姐妹们小声吐槽,“我们去了小方姐家,先?被她家的亲戚们追着要红包,红包给了也不让走,耽误了好一会儿,小方姐的爸妈才放我们走。车开出去后,小方姐的堂哥非要开小汽车绕着两个镇子?都?转一圈,我哥那个人什么都?依着他们,所以就弄到这么晚才回来?,我快饿死了。”
新房安置在二楼,二楼的房间格局是两室一厅,程志远的房间里摆放着新家具,客厅里则像城里人一样很时髦地摆了一组布沙发,电视柜、茶几一应俱全。
农村人隐私观念不强,每间房都?没有?上锁,有?那些喝醉了的客人直接推开宝妮的卧室门,躺在她的床上睡觉。
程楠上楼去看新娘子?时看到了,忙下楼告诉宝妮。
宝妮摆摆手,“随便吧,反正?我也不能把客人赶出去,那间房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也不经常住,没关系。”
盖新房时,宝妮是很高兴的,谁不喜欢住好房子?呢。
可以新房子?盖起来?,她就知道关卡。
二楼的两室一厅是单独留个哥嫂以及未来?的侄子?或者侄女的,而楼下两间房,一间父母住,另一间机动,爷爷奶奶或者她住都?行,或者当杂物房。
宝妮清楚明?白,从新房子?设计之?初,父母就没把她考虑进去,她顶多就是暂住,爷爷奶奶更可怜,连暂住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大伯的坚持,他们根本住不进来?新房。
“反正?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寒暑假也都?打工,一年到头在家里住的时间都?不超过?十天,随便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