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冷冷清清,周围都是一片破败的碎石,隐隐可以看出石像的确是曾经跪在一片高高的石台上。
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过了这么多年,其他的地方都已经一片破碎,这石像完好无损,身上仍旧缠着巨大的锁链。
孙长鸣从喜鹊背上下来,然后轻轻一催自己的飞剑应物,在轩辕洞中的八阶剑器立刻同他互生感应。
孙长鸣指着那三尊石像,吩咐喜鹊一声:“毁了。”
喜鹊一跃而起,一口啄了过去。砰的一声,一尊石像破碎了。轩辕洞中,八阶剑器十分满意。孙长鸣则暗中做好出手的准备,可是石像崩溃却并没有引发什么变故。
然后喜鹊再次跃起,连续两次将剩余的石像也毁了。喜鹊仍旧暴躁,毁掉了石像之后,跳上去爪子一阵乱踩,将碎块也踩得粉碎,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孙长鸣微微一笑,跳上喜鹊后背扬长而去。
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国子监那边才来了几个人,到了这里傻眼:这是谁呀,几个毫无用处的石像,你也要破坏了?
这事情毫无线索,怎么查是谁干的?而且查了有什么意义?这些石像也并不珍贵。况且国子监的祭酒大人还被陛下关着呢,国子监里也没人做主,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孙长鸣陪着喜鹊玩耍了一会儿,暗中感应到飞剑应物上,八阶剑器留下的痕迹中,传来了一丝意念。黑衣剑姬对自己十分满意,自己能够借用八阶剑器的力量增大了几分,次数也变多了。
但是孙长鸣反而有些不安的感觉:能够请动八阶剑器出手,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仍旧是一场极大地“因果”,却只是这么轻易就达成了?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还隐藏着自己暂时不知道的“代价”。
喜鹊仍旧在京师城外等候,半下午的时候孙长鸣自己回了城中,准备明天的殿试。
到了住处的时候,他意外发现府宅外面中狱镇抚司的那些眼线都已经不见了!孙大人暗自一声:“卢方龙如此给力?”
看来总司衙门是真的不甘心蛰伏了呀……
……
深夜,鸿胪寺的驿馆中,桑岛使团的三位首脑围坐在一起,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三人中间的一盏小小油灯放出昏暗的光芒,将三人的面容映照得一片阴森。
桑岛正使川岛由夫眉眼间一片肃穆,双眼中却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六百年的谋划,明日终将收获!”
副使唐泽雄一双手捧着一只古老的石鼎,满心虔诚:“前代国师宏才大略,用六百年时间,为我桑岛扭转国运,实乃我国第一伟丈夫!”
两人一起朝着在座的第三人深深一拜:“明日之后,大吴朝上下必然对赤坂君恨之入骨,但是国中将以国礼厚葬赤坂君,您的家族也会受到国主和国师无微不至的照顾!”
赤坂三郎慷慨笑道:“在下区区一命,换来我国武运昌隆,正求之不得,诸君千万不要为我悲伤,明日大事成功,请为我歌舞庆祝!”
唐泽雄一深深拜下:“明日牵制大吴朝君臣,就拜托两位了。”
……
昨夜月圆明亮,可见今日必定是个好天气。昨天朝廷来了命令,今日增开一场大朝会,不过不用来得太早,天光放亮的时候,宫门外才开始聚集朝臣。大家都明白今天是为了那一场殿试。
在宫门外,皇城司的校尉们圈出了另外一块场地,那是给三十位修子准备的。李无命的名额,被后面的一位修子进位替补。
修子们难掩兴奋,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真正有机会、并且有勇气看穿天子本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年轻的修子们大部分都是权贵之后,他们对于能够在这个年纪“面圣”,经受陛下的亲自考验,甚至进一步成为天子门生,怀着极大的向往。
所以大部分修子昨夜都没睡好,一大早又起来,他们比朝臣来的更早,现在三十人……只缺了一个。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有一支队伍由远而近,他们装束和大吴人有着明显的区别,官员们低声议论:是是桑岛使团。
皇城司有人迎上去,为他们安排好了位置。这些人表面上彬彬有礼,听从皇城司的安排,但是当他们站定之后,修子们却清晰地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挑衅——他们毫不掩饰的表达着自己,对于所谓“大吴天骄”的不服。
大吴朝的这些修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怒瞪了回去,双方一片剑拔弩张。
正使川岛由夫冷眼旁观,手下的桑岛子弟如此挑衅,当然是他有意安排的,目前来看效果很好,大吴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如今这些所谓的“天骄”,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从他们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
万钱来躲在人群中,懒得跟桑岛的人比试斗鸡眼,心中想的却是别的事情:桑岛其实物产丰饶,他们对于大海十分熟悉,可以获得许多大吴朝稀缺的修行物资。
可是近些年来,大吴朝和桑岛的关系不断恶化,双方的商贸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导致这部分大海出产的修行物资价格一路高涨,若是能够趁着这个机会,跟桑岛方面搭上关系,建立一条稳固的商路,那可真是日进斗金啊。
水灵华仍旧戴着面纱,身材高挑,气质出众,任何人都能够一眼从袖子中将她区分出来。
她的目光平静宛如大海之水,通常情况下,她的情绪是绝不会被身外的其他因素所影响。
除非实在忍不住——比如在玄幽窟中,连续被抢了怪,气的骂了某人。
比如在轩辕洞中,被某个厚脸皮的纠缠,差点拔剑砍人。
但是那些桑岛年轻人的挑衅,在她看来却十分可笑,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心境。今日殿试事关重大,她志在必得!
马其志眼眶有些凹陷进去,从轩辕洞出来之后,他就像是一座火山,随时可能爆发。面对桑岛那些人的挑衅,他甚至十分兴奋,跃跃欲试的暗中握住了自己的飞剑,恨不得当场杀一个祭旗!
眼看着开宫门的时间就要到了,皇城司方面却有些着急:孙长鸣还没来!
“派人去请了吗?”
“已经去了,应该不会迟到。”
孙大人最近时常进宫,他在陛下那里正受宠,别人不知道,皇帝直属的皇城司上下却是一清二楚。而且有小道消息说,陛下要保送孙大人一个甲榜第一!可若是孙大人缺席了……以陛下的性子,多半不会怪罪迟到的孙长鸣,而怪罪皇城司不会办差!
就在皇城司上下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时,孙大人牵着妹妹的手,赵逍遥跟在一旁,身后还有南狱镇抚司的一批校尉,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孙大人才懒得一大早起来,在冷风中排队几个时辰。他吃了憨妹的早餐,掐着点儿过来的。
“时间刚刚好。”孙长鸣摸着妹妹的头叮嘱:“先跟赵前辈在宫外等候,不要调皮捣蛋,知道吗?”
“知道啦。”憨妹乖巧,毕竟大哥提前许诺了很多好吃的。
大计变滑稽
修子们看向孙长鸣,眼中大都带着崇拜之意。他们都眼高于顶,这个年纪本就有着无限的未来,要说在修行上就认输了、对孙大人服气了,那绝不可能。他们还是觉得即便自己现在落后,只要自己回去之后发奋努力,早晚会追上来,甚至是反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