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嚣张的性子发作,吹胡子瞪眼:“谁说我是朝天司的鬼?大家不过是在这个案子上合作一把,没人能使唤本老爷!”
斗笠女子丝毫不被他情况的姿态影响,只坚信自己的判断:“跟我说实话,否则我转身就走。太深的水,我不淌。”
二老爷撇撇嘴坐下来,好半天才哼哼唧唧说道:“老夫东家是个大人物,暂时藏身于朝天司。
福王一事非同小可,需要有官面上的身份。”
斗笠女子冷笑:“你家老爷真的那么强大,何必临时招募人手?”
二老爷直摇头:“我是不懂的,但老爷说了,福王势大,此次行动,想要成功就在一个‘乱中取胜’。
不光是你,还有其他很多修士,都会得到老爷的情报和支援,大家各自为战,才能让福王应接不暇,忙中出错,否则仅凭咱们一帮野修,对抗拥有谋反实力的藩王,绝无成功之可能。”
斗笠女子还要再问,二老爷已经不耐烦了:“线索我告诉你,愿不愿意参与,你自己看着办。
莫要再问东问西,二老爷我懒得再费口舌。”
“湖口县肖家镇上,有福王豢鬼的鬼窟,前几日刚被当地义士捣毁了……”他将恶鬼的线索,告知了斗笠女子。
然后晃了晃手里的联络灵符:“若是想参与,跟二老爷我联系。”
他挥手赶人:“天快亮了,我要睡了。”
斗笠女子一语不发,离开了鬼域。一路上她的眉头深深皱起,她不会因为旁人的劝说,而做出什么决定,这些年来,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错了,都是自己的责任,不必去责怪旁人。
“乱中取胜……”她几乎是最后时刻才走出鬼域,远处传来一声鸡鸣,身后鬼域瞬间隐匿消失。她站在氓江边自言自语,倒是可以参与一下。
如果那老色鬼背后的东家,真有什么“宏伟、周密”的计划,将福王的一切打探的清清楚楚,分别作出应对——她立刻放弃,绝不会参与。
因为面对这样一位藩王,一群野修不可能真的调查这么清楚,要么就是东家在骗自己,要么就是东家被福王给骗了。
反倒是这种“乱中取胜”的策略,看似毫无章法,反而有那么一丝成功的可能。因为大家的目标,根本不是扳倒福王,而是求财,如同饿狼一样,各自从福王这个大胖子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她还有一个不得不参与的原因,之前芒芽囿的计划……恐怕要无疾而终。
她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将宝图送到了南尼国。算好了南尼国的人,过来寻找玄机籽,破除了芒芽囿的封印之后,自己立刻报官!
南尼国的人和朝天司狗咬狗的时候,自己就可以趁机混进去,收取其中的各种宝物,回头卖个好价钱。
可是南尼国的寻宝团分明出发了,怎么就是不见人?
之前投入了那么多,赔了呀。
她独自闯入芒芽囿……不敢,自己不能出事啊,这些年来,赚钱归赚钱,在行事风格上,突出一个稳字。
“有风险,但是比独闯芒芽囿安全太多。”
“而且能赚快钱。只要捣毁福王的一处据点,就能有一笔收入。”
“如果能完成楼中悬赏,那当然是绝好的!”
“家里最近快揭不开锅了。”
“干了!”她深吸一口,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形一晃凭空消失,以隐秘迅疾的遁法,直往肖家镇去了。
蝠道人(上)
柳四白终究还是没能再见赵家小姐一面,今天一早,他把“神使大人”喊起来,迎着朝阳出发了。
昨夜两人商议中,柳四白提出:放弃豢鬼的线索。
虽然看起来沿着庄主的上线,一路调查过去,最易有所收获。不过一旦福王有所觉察,很容易就可以彻底斩断这条线索。
豢鬼的事情见不得人,福王这边也都是单线联系。
聂遮云告诉孙长鸣,福王以鬼军看守囤积的造反物资——柳四白分析了,却觉得不大可能,鬼军有太多的局限性,一旦遭遇属性克制的修士,几乎就是不堪一击。
造反物资这么重要的东西,福王必然求个万全,柳四白分析,反倒可能是傀儡或是道兵在看守。
两人决定追查道兵的线索。
路上,柳四白问道:“神使大人,在外人面前,我该如何称呼您?”
孙长鸣想了想,道:“我姓金,金波。”
“那我就喊你金兄吧。”
孙长鸣点头:“我叫你小四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柳四白就觉得神使大人说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就是有那么一点轻蔑呢?
“根据咱们之前审讯那些客卿得到的线索,为福王暗中炼制道兵的散修,名叫蝠道人,藏身于九洞湖西南的风雨山下,依托风雨山上的碎星宗庇护——碎星宗应该也投靠了福王……”
机关道兵不用回头,也知道在身后七八里的地方,有一只巨大的喜鹊,一路跟随,时不时的飞出去,捕捉一头猎物吃了,或者落下去,在石头缝里刨一刨,挖出来一块矿石,一口吞下去。
有一只小鬼儿藏在她脖子的羽毛里,到半夜才会出来。
小鬼儿在心中不断数落自己的父亲,没眼光啊,这样的姐夫,还不赶紧抓牢了,你居然要棒打鸳鸯?
赶路的二人不提,孙长鸣这边,一直在假装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