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他做出了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几个呼吸之间,就面色狰狞,大汗淋淋,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可是他身上仍旧没有半点魔化的迹象。
云念影紧咬银牙,狠狠盯着赵槐:“够了吧?”
赵槐故意多拖延了一会儿,才收回了第五印,有些不知所措看向崔清河。
这小子竟然真的没有被邪气侵染!这不合理啊,不是说绝户村之人,被寒毒影响,进村活不过三年吗?
他没有被邪气侵染,赵槐就不知道该如何发作。
崔清河淡淡说道:“两个选择,要么承受九天十地诛魔针,要么去焚丘打探情况。”
哪里需要什么发作的由头?本千户就是要以势压人,小小一个游戏校尉而已,贱命不值钱。
云念影终于大怒:“公报私仇、残害忠良!”
就连一边的丁彩玲等人,也露出了一丝不忍之色:九天十地诛魔针,乃是朝天司针对被邪气污染的修士,最后的手段!以法器金针逆行经脉,一寸寸犁过,将潜藏的邪气逼出来。
但其中痛苦,仙人也难以忍受……被称为朝天司三大酷刑之一!
自从这法器被炼造出来,整个朝天司只有四个人撑下来。
其他的全都死在这种痛苦之下!
偏生这种法器,还真有搜遍每一寸经脉,检查是否有邪气潜伏的功能。
而进入焚丘打探情况,就更不必说了,进去的生灵,从没有能走出来的!
云念影简直要气炸了:“两条都是死路!千户大人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小小的游习校尉?难道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嗯?”
她已经准备撕破脸,当众斥责崔清河追求小姨不成,就报复打压一切小姨提拔起来的人。倒要看看,他崔清河面皮能不能挂得住!
大不了拼着朝天司的差事不干了,也要保住孙长鸣一条命!
崔清河转向云念影,认真说道:“既然你这么信任他,你可愿为他作保,将来出了事情,你来承担责任?”
云念影毫不迟疑:“好,我来作保!”
崔清河不屑一笑:“早就听说大族云氏有个被宠坏的小丫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难怪你曾经号称定波府第一天资,如今却不如丁彩玲。”
云念影气的小脸涨红,崔清河又说道:“他出身绝户村,朝天司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也不敢完全相信他——除非他承受了九天十地诛魔针,或者是以生命为代价,完成司里的差事。
而我,恰恰给了他这两种选择。
这个道理,就算是说到了指挥使大人面前,本座也是占理的。”
云念影正要开口反驳,孙长鸣已经冷然开口道:“想让我去焚丘探路——哼哼,你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眯着双眼道:“不过倒也不是不行。”
原本崔清河说出那一番“二选一”的无耻之言,孙长鸣就知道这家伙找不到借口后,就准备不要脸面硬性欺压了。
这做派就像孙长鸣上一世,某些霸权,假装我还要脸,先跟你讲道理,被撕下了面具之后,那就干脆露出本来面目,挥棒子直接上了。
孙长鸣刚才险些就一剑斩了他。
可是崔清河提到要自己去焚丘,一个颇为“阴损”而“巧妙”的计策,迅速在孙长鸣脑海中形成,他按捺住了自己出剑的冲动。
云念影吃惊的看着他,孙长鸣给她使眼色,相信我。
崔清河仍旧淡漠:“好,赵槐放了他,这便去吧。”孙长鸣的生死,他真的毫不放在心上。
赵槐嘿的一笑,九道铁索收回,孙长鸣恢复了自由,看着崔清河,心中暗自一声讥讽:看谁能笑到最后!
自导自演
“焚丘十分凶险,有去无回!”孙长鸣信誓旦旦,暗藏几分戏弄之意,将柴刀生眼、顶针化蛇、竹马开口等等“故事”全都讲了一遍。
崔清河并无所觉,只是不耐烦:“啰嗦!赵槐,准备九天十地诛魔针。”
孙长鸣仍旧不紧不慢说道:“我可以去,不过大人要知道——重赏之下才有勇夫。”
“呵呵呵……”崔清河更加不屑:“你没有资格根本座讨价还价。”
赵槐今天不知为什么,拿起九天十地诛魔针,就觉得心慌厉害。
他想了想,在崔清河耳边低声劝道:“大人给他些好处就是,买他一条烂命。他不去,就得咱们自己的兄弟拿命去趟。”
崔清河颔首:“这种废物的烂命,也就只有这种用处了。”他扬眉询问孙长鸣:“你想要多少钱?”
“三十枚灵玉,我要留给我妹妹,我死了她至少还能活下去。”
“你的烂命不值这么多钱。”崔清河毫不犹豫说道:“最多三枚。”
孙长鸣摇头:“上一次我去搏命,活下来得了三枚灵玉,这次必死无疑,至少也要十枚。”
崔清河不耐和他多说,而且这十枚灵玉给出去,等他死了自己还可以从他妹妹手中抢回来。
崔清河摸出十枚灵玉,丢给他:“好。”又指挥手下:“给他一枚玉符,本座要亲眼看到他走进焚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