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节(2/2)

秦如神秘笑道:“应该还有一人。”

王孙谦挑眉:“谁?”

秦如:“春申君黄歇。”

王孙谦疑惑:“他不是在章台宫吗定是阳泉君去找他问计去了,那么这个谈鸣,不会就是师承春申君吧?”

秦如:“怎么会,如果他师承春申君一定不会这么多年都籍籍无名的,我更倾向于是他一直在咸阳求学,然后被阳泉君和春申君挑中,选择扶植他上位的。”

王孙谦点头:“也有可能,毕竟,他的族亲差不多都流放了,他在咸阳无以为生,如果此时有人拿着钱财车马仆从的要支持他,他自然会应下来的。”

没错,公子繇这一脉的宗室是跟公子缯一伙的,公子缯失败之后都被一锅端了,至于为什么谈鸣没受波及,一个可能是跟他的氏有关,谈氏不在清算之列,另一个跟他少年丧父丧母有关,到了他这一辈,跟本家那边都出了三服了,自然不在清算之列。

秦如:“不管怎么说,弄清楚了他的来历,知道他背后有谁,我这边也好从容应对。”

王孙谦笑道:“不是你,是咱们。”

秦如:“??????”

王孙谦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大王也很看好你,咱们自然要秉承王意,支持你做会长。”

秦如倒抽口气:“大王看好我?可,可是,季父是要海选的啊?”

王孙谦:“所以咱们都帮你说话啊,阅卷大臣中

咱们宗室可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呢,等到当堂辩论的时候,宗亲们也都选你,让你海选拔得头筹,这不就选出来了吗?”

秦如喃喃:“大王这是,暗中跟季父较劲吗?”

王孙谦不赞同道:“这怎么能是较劲呢?难道你没有胜过他人的才华?难道你姿仪拿不出手?难道你不敢做这会长?”

秦如将头发挠的乱糟糟,挣扎道:“不是这么说的,我要是不敢做这会长,我就不会处心积虑的参加考试了。但我总觉着吧,季父和朝臣们是想选一个老成持重的会长出来顶大局的,你看我,还没及笄呢,怎么可能让我做会长?”

王孙谦瞪大了眼睛:“那你还心心念念神神秘秘忙东忙西的参加竞选?”

秦如烦恼的嘟囔:“那我不是,不是想试一试吗?不试一试,不弄清楚我除了年纪之外输在哪里,我怎么能甘心?”

王孙谦无语:“不管你现在怎么说,你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大王是想将这个商会攥在自己手中的,大王他,嗯,对朝臣你知道的,朝臣们都认为大王年纪小,尚不能处理国政,更多的都是拥护安平侯做事,所以,大王能用的人多,但能真正托付信任的人很少,咱们都是跟大王一起长大的,所以能交付更多的信任

如姬,你可不能让大王失望啊!”

其实也是因为秦如是安平侯的犹女,大王他,其实并不是想从安平侯手里夺权,他只是想在手里攥住更多的东西,这样心里踏实,这种心情他懂的。

就像是他,正是因为他一直跟在大王身边做近臣,手里一直牢牢攥着大王的宠爱,别人才不会看轻父亲和他。

秦如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全力以赴了,你放心,你们敢选我,我就绝不辜负你们的信任。”

嘿,他们秦国既然有十几岁的大王,怎么就不能有十几岁的会长了?

当年季父掌权的时候连十岁都不到呢,他若是拿她的年纪来说事,她就以他的年纪来应对。

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统一货币、度量衡、车轨

在咸阳宫殿中,一场辩论方歇,辩论双方无不斗志高昂,互不相让,这两人正是秦如和谈鸣。

方才他们两个已经当着大王、安平侯和众朝臣的面各抒己见,阐明了自己的执政观点,然后又针对对方观点展开了血雨腥风的辩论,将对方贬的一文不值同时又无限抬高自己,表明只有自己才是最好的,是最适合秦国的。

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煞是精彩,让观战的朝臣们频频点头,直言他们秦国又要添新的人才了。

就跟王孙谦说的那样,在此次上交的策论当中,不乏真知灼见文采斐然之人,但选评这些策论的朝臣评判官们有自己的立场和偏向,若单论文章才华胜出秦如和谈鸣的人有几个,但综合评价下来,能担任会长的唯有这两人而已。

或者主导秦国执政方向的大人物们希望能从这两人当中选出一人来总领秦国商会这个钱袋子。

其他更多中立的臣子们更倾向于选谈鸣,因为谈鸣年过不惑,年富力强,老成持重,正是做大事的年纪。

反观秦如,一个黄毛小儿——倒是无人站出来拿秦如是个女孩来说事,现在秦国底层和中层庞大的女官、女吏团体已经成势了,若论女子为官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论——还梳着童子髻,能做什么?估计上任了也只能人云亦云,还不是要依靠有经验的老人做决策,她只起一个盖章的作用。

这又不是做大王,大王年纪小,需要老臣来辅佐天经地义,商会会长是臣子,不能做事的臣子,留她在上面干什么?除非她能是安平侯第二,否则,还是要尽早换了让能做事能朝议的人上去。

一句话,选秦如这会长算是白选了,她若是有意愿,倒是可以在商会学习历练几年,再做打算。

但以公子傒为首的宗亲们寸步不让,秦如年纪小又如何,他们宗室有的是人给她用,而且商会本来就是宗室的私产——此处宗室们绝对是狭隘了,是给秦如拉后腿的减分项——因为公子缯之事他们宗室已经让步了,没有他们自己上,而是推了个小女郎出来,他们都这样忍让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难道要彻底将宗室挤出朝堂之外?你们能吗?!

于是大殿中支持双方的臣子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唇枪舌剑。

秦王政坐在高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他的臣子们指着对方鼻子骂成一团,他趁臣子们骂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问坐在侧位的秦鱼:“叔祖,您想谁做会长?”

秦鱼也在分析其中利弊。

此次会长选拔过程,虽然题目是他出的,但全程他基本没参与,甚至中途策论他都没看几卷,不是他不想看,而是他近日没时间没精力更没心思看。

他跟云姬努力多年,近日终见成果:云姬怀孕了。

两辈子头一回做父亲的秦鱼跟大部分的新手爸爸一样,经历了惊喜、惶恐、慌乱、头脑发热、没头苍蝇乱忙活到最后镇定自若的过程,等秦鱼终于镇定自若的安排好再有几个月就可以迎接新生儿降生的准备后,这边考试已经到了当堂辩论的环节了。

秦鱼并不是因为妻子怀孕就顾头不顾腚的连朝政都放弃不管不顾了,而是他认为天下政务是做不完的,朝中有那么的臣子,用不着事无巨细都由他过问,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给人一种朝中没了他就运行不下去的印象。

尤其是秦王政,他得学习并习惯独当一面,毕竟他才是秦国的王,以及以后一统天下之后,秦始皇帝是他,而不是他秦鱼。

所以,秦鱼走的很干脆,他就离开天,能出什么事?

然后他看到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