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一些的。
秦王政越想越烦闷,胸中似有波涛在翻涌,激荡的他喘不过气来,想说说话,偏他想说话的人不在身边,见身边正好立着廊柱,一时没忍住,抬脚狠狠踹了上去——
“呜”
好痛!
“大王,大王”
“快去叫太医来,快!”
宫室一时大乱起来,到处都是宫人奔跑的身影,有去在院子里掌灯的,有去殿内抬榻板的,有去喊太医的,有四处去叫人的,还有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的
秦王政从不知道,他自己寝宫内居然藏着这么多人。
“大王这是伤着足了?感觉怎么样?疼的厉害吗?”
秦王政正抱着脚坐在廊下“嘶嘶”的抽气呢,就听一个温柔的女声语带关切的询问他。
他抬头一看,是女官嬿女。
秦王政抽气道:“寡人无事,嬿女官怎会在此?”他记得她今日休沐,出宫归家了。
女官嬿女将宫灯放在一旁,低下身一边退下秦王政的足履,一边回道:“白日归家,见过家臣之后,日落就归宫了。”
秦王政好奇:“没在家中住上一宿吗?怎么当晚就归了?”
女官嬿女仔细查看他已经紫红充血的大脚趾,伸手碰了碰,激的秦王政一个哆嗦,颤声道:“别,别,疼,疼的紧。”
女官嬿女闷笑:“大王也太不小心了,那廊柱多硬,怎可用血肉之躯去硬碰?”
秦王政:“你都看见了?”
女官嬿女将他腿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好让他伸直腿脚能舒服一些,解释道:“臣是大王的女官,大王大半夜的不安寝,在廊下走来走去,早就有宫人报与臣,臣原本想来问问大王可是有何烦心事,但又想着,大王或许并不需要人打扰,便只站在窗前陪伴大王了。”
这咸阳宫的主人都没睡,她作为女官,如何敢睡?
秦王政笑道:“你可是想错了,寡人正想寻人说话呢,总见不到人,一腔话语无人诉说,可不就只能冲着廊柱发了吗?”
嬿女笑的眼睛都弯起来了:“这宫里还有其他女官宫侍,大王怎么会寻不到人说话?”
嬿女长相并不出众,她是凭借才学,被云梦太后从渭水学宫里选拔来做女官的,跟那些凭借美貌入宫的良家子女官性质不同。她虽并不以美貌出众,但她开口说话的声音清脆又温柔,在秦王政面前谈笑自如,少了几分唯唯诺诺,多了几分洒脱自在,让秦王政心生欢喜,觉着她与众不同。
秦王政看着眼前灯火照耀下肌肤生光眉眼如画的女官,不自觉脱口而出道:“寡人就想找你说话。”
嬿女一愣,还未回味这话的意思,就见一队宫人拉着扁鹊急慌慌的赶了来。
嬿女忙道:“快来,大王足受伤了。”
扁鹊被人从被窝里给拽出来,头冠都没带,衣裳都穿的歪歪斜斜的,没有披头散发衣冠不整也差不多了。
他被宫侍们架到秦王政跟前,定了定神,仔细查看他的足伤,心下大大松了口气,道:“无碍,散开淤血,足甲长完淤血的长度就完好无损了。”
嬿女忙道:“大王痛的厉害,可有何法子缓解吗?”
扁鹊迟疑:“这,十指连心,痛是自然的,臣可开些外敷化瘀的药,先揉后热敷,淤血化的能快一些,内服止痛的话,是药三分毒,若大王还能忍受,最好不要内服。”就这么点小伤,都不用处理,睡上一晚明天自己就好了,你要不是大王,我都不会开药。
嬿女去看秦王政,秦王政道:“揉开外敷吧,药就不用吃了。”恶那黑黄汤谁爱吃谁吃,反正他是不爱吃的,不吃正好!
宫侍们将他扶进寝殿,坐在床榻上伸脚让扁鹊给他揉淤血,为了转移注意力,秦王政找话问嬿女:“你还没说你怎么当晚就回宫了?”
嬿女努力忘记方才秦王政说的“喜欢听你说话”的话,笑回道:“也没什么,家母在芷邑为吏,兄弟在学宫上学,我归家家中只有我一个,没意思的很,可不就回宫了?”
秦王政惊讶:“你未成婚吗?”
嬿女神色僵住,看着秦王政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噗哧”
嬿女转头去看,轻咳一声,道:“萝谷你来了?”
萝谷先是跟秦王政见礼,然后对嬿女道:“我来了有好一会了,偏你们说的投机,都看不到我,我也就躲懒,只
让你一个伺候大王啦”说罢还呵呵呵的笑。
萝谷原本是秦鱼的邻居,后来被选做他的侍女,他们从秦鱼小时候还在栎阳西乡的时候就认识了,是以情分不同。她被秦鱼派来照顾秦王政,秦王政很敬重她,她在秦王政面前也很敢说。
嬿女被说的有些不自在,萝谷就对秦王政道:“大王真会开玩笑,您明知道在您身边伺候的都是未婚良家子,还故意开嬿女的玩笑。”
秦王政被拆穿了,就故作恼怒道:“萝谷,你若是无事可做,就去整理下寡人的书案吧。”
萝谷哈哈直乐:“好好好,奴奴这就去干活~~”
临走还跟嬿女挤眉弄眼,让嬿女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这这这,这真够让人难为情的,这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秦王政轻咳一声,继续问嬿女:“寡人记得,你今年二十有二了吧?”
嬿女:“是。”
秦王政:“你母亲没有安排你成婚吗?”
嬿女:“臣在大王身边伺候,无心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