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诚意了”
秦鱼:“那我重新拍一个,您听这个怎么样”
他们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脚步悠然的走在进城的路上,老的矍铄睿智,脚步不疾不徐,少的气定神闲,脚步有力有度,既能配合老者徐行,也不超过老者脚步半步,说话也咬字清晰,既不会让耳力渐衰了老人听不到,也没有声音大到让别人都听到的地步,一切都刚刚好。
他们这样奇异但和谐的老少组合,惹的路上行人频频转头,若不是摄于两人身后高大威猛的护卫,恐怕已经有人上前结交了。
迎客楼建在渭水北岸,一开始是远离咸阳市中心,建在东城墙边上的。
但随着秦国经济越来越发达,国人越来越富庶,慢慢原来的咸阳城池就有些跟不上秦国现有的发展了。
一开始,咸阳城是在缓慢的朝外扩张的,扩张的部分也只是外围庶民区域,在一次咸阳暴雨,将路面淹的泥泞不堪积水严重的时候,秦鱼趁机提出了重修咸阳城的计划。
那个时候,正好白起攻打韩国,从韩国俘虏来了许多韩人,在有人有钱的情况下,谁不喜欢大宫殿大城池呢?
秦王大笔一挥,咸阳城开始了为期十年的扩建计划。
秦鱼走的时候,咸阳城的新城区已经规划完成,老旧城区已经开始施行二期改造计划了,如今近六年过去,咸阳城最后一片老城区,也已经改造完毕,路修的更宽,房屋建的更整齐,生活和贸易区域划分的更细致,尤其是咸阳内城的排水系统,已经足够应对恶劣天气和生活排水的需求了。
原本建在城边上的迎客楼,也成了生活区和商业区的交界点,一跃成为了市中心商业最繁华的地点。
秦鱼去洗漱换衣,秦王则是坐在迎客楼最高处俯瞰整个闹市。
栎阳的迎客楼有两层楼,咸阳城的,则是有三层。
第三层,自然只有迎客楼的主人和秦王能上。
蔡泽站在大街上摇摇对着最顶处的秦王一拜。
秦王笑喊:“相国,可愿上来共饮?”
蔡泽也朗笑道:“固所愿尔。”
说罢,抬脚进了迎客楼,在仆从的带领下,朝最顶端走来。
登到高处,蔡泽凭
栏远眺,对秦王叹道:“这高处风景,果然壮阔。”
在秦王戏谑的目光下,又加了一句:“就是风有些大哈哈。”
秦王笑道:“听说邯郸城的衣美人与这楼一样高,君可登高远眺过?风景比之咸阳如何?”
蔡泽挥手连连道:“不能比,不能比。衣美人是好楼,但邯郸城已经是一座腐朽沉暮的城池,站在在衣美人最高处,只见老弱堪怜,土墙泥地,配不上美人楼的风姿。咸阳城就不一样了,这是一座重新焕发光彩的城市,在这里,到处可见生机和昂扬。如今的咸阳城就是初升的朝阳,红日已经普照天下,大王就是这托举红日的圣人啊。”
秦王听了蔡泽的话哈哈大笑,秦鱼半束头发走了进来,见蔡泽也在,微微顿了一下,考虑要不要回去重新束发衣着整齐了再出来见人。
如果只有秦王一人在,秦鱼倒是无所谓,在长辈面前,小辈总是要随意任性一些的。
秦王对秦鱼招招手,让他过来。
秦鱼顺从的在秦王身边软垫坐下,秦王拉着秦鱼的手,一脸骄傲又期许的对蔡泽道:“你方才那话说的不对,托起秦国这轮新生红日的,不是寡人,是安平君呐。”
秦鱼一头雾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红日?”
蔡泽心里咯噔一跳,同时又心中有数,笑道:“方才臣与大王说起,如今的咸阳城是一座重新焕发活力的城市,就像是那初升的朝阳,光芒普照世间,大王就是那托举红日的圣人。”
秦鱼笑道:“蔡相说的不错,大王统领秦国五十余载,就如那高山之上的不老青松,一直在指引我等前进的方向。对秦国的百姓们来说,大王就是我们的圣人啊。”
五十多年的统治,秦国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是在他的执政期间出生,然后步入死亡,而秦王,一直就是他们不变的王者,可以说,只要有秦王在,秦国百姓的主心骨就在,这一点,是谁都改变不了,也代替不了的。
蔡泽附和道:“安平君说的对极了,大王定能长乐无极,带领我等走完下一个五十年的。”
秦王摇头失笑,点着蔡泽跟秦鱼两个:“你们啊,就会说些好话逗寡人开心。寡人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的走喽。”
蔡
泽忙道:“大王如今圣体康泰,说这些,可是太早了些。”
秦王看看秦鱼,道:“无妨。即便寡人立时就去了,秦国有安平君在,寡人也是放心的。”
蔡泽这话接不下去了,秦鱼却是奇怪问道:“这么久了,膳食怎么还没上来?再耽搁,一会就要吃中饭了。”
秦国早就开始流行一日三餐了,只要你吃的起,想怎么吃都行。
秦王对左右道:“上膳食吧。”又对秦鱼道:“这不是想你吃口热乎的,寡人让他们等你来了再摆膳。”
秦鱼嘿嘿笑道:“还是大王疼我。”
一时间饭食上来,秦鱼实在是饿了,他给秦王和蔡泽斟了一杯茶告罪之后,开始埋头大吃起来,秦王和蔡泽则是坐在栏杆边上,一边饮茶,一边在这高楼上,闲看咸阳好风光。
在与秦王闲谈的同时,蔡泽心里却是忍不住的犯嘀咕。
以他所见,秦王已经将国事都托付给太子了,就是秦王现在立时就去了,有他辅佐,太子也能担起秦国这一摊子,方才又话里话外的将秦国托付给安平君,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秦王面上看着对安平君一如既往,实际上,对他的猜忌之心一如既往?
那也不对,蔡泽自认做秦国的相国这么多年,对秦王还是有所了解的,他虽然看似冷酷,但实际上,也有心软豁达的一面,或者,他是不相信太子能治理好秦国,想要安平君辅佐他?
如果真是这样,蔡泽可就要叹息了。叹息秦国是何其幸运,能遇到一个不争不抢安于臣身的安平君。
但与此同时,秦国又是危险的,安平君不争不抢,可不代表太子会不争不抢。
此时,蔡泽就无比的佩服自己当初投靠太子的选择,有当初投靠庇护的那段情分,太子对他信任有加,常将他比作范雎,想以后留下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太子既有所期许,自己对他的劝谏他就能听的进去,希望,等太子以后即位,心性能如今日一般通情达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