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很感兴趣的问:“是吗?不知异人阿兄的父亲是哪位公子?”
秦王稷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秦鱼一直没弄清楚,去魏国做质子的那个太子,到底是秦王的哪个儿子。异人是安国君,也就是秦王第二个太子的儿子,通过他,就可以知道,在魏国做质子的太子是
哪一个了。
果然,异人答道:“家父安国君。”
秦鱼:哦,原来如此。
现在在魏国做质子的太子,就是秦王的第一个儿子,而异人,跟图就是堂兄弟了。
这样算来,这位异人,得管他叫叔叔啊,他方才叫他阿兄,实在是把自己的辈分给叫小了。
不过,辈分也就那回事,论与不论,都看感情深不深。
秦鱼一本正经的拱手:“原来是安国君的公子,失敬失敬。”
异人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他道:“鱼无需客气,叫我阿兄就行了。”
秦鱼却是一笑,道:“好啊,异人阿兄。”
在旁一直看着的跟异人差不多大的一个小少年哼道:“异人,安国君难道没有给你请老师教导吗?公子鱼可是你的长辈,你让叫你阿兄,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这少年话说的不客气极了,态度也倨傲的很,异人脸皮涨红,讷讷的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秦鱼对异人的反应却是有些诧异,史书上记载,异人是因为不受宠才会被送到赵国做质子,看来,异人在秦国做王孙的时候,不仅不受宠,还颇受挤兑和排挤,竟然连宗室子都看不起他这个正经的王孙。
秦鱼不禁想,若是这个小少年用同样的态度对图说同样的话,恐怕,这个小少年,已经开始受到教训了。
但异人,却只能受着。
异人对秦鱼道歉:“对不住,我确实不知道”
秦鱼很好脾气的道:“不用道歉,我自己知道,方才还没反驳你要我叫你‘阿兄’的话,那就是不在意这些的。你不用道歉。”
异人露出一个腼腆但明显很开心的笑容,那个挤兑异人的小少年则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好像对秦鱼很不忿的样子。
秦鱼不管他,听异人问道:“但我也实在是不知道你是什么辈分?我该叫你什么呢?”
秦鱼回道:“我们这一支,是孝公之子公子季昌之后,我是他的第四代孙。”
自家祖宗孝公异人还是知道的,他算了一下,道:“我是孝公第六代孙,这样的话,我你比我大一个辈分,我该叫你季叔。”
秦鱼跟异人论辈分,其他宗室子也论了
起来:
“若是如此,我该是公子鱼的孙辈?”
“哈哈,我是叔叔辈。”
“我是平辈,我们该以兄弟称”
“哦,我是重孙辈呢”
秦鱼这边一边烧烤一边论祖宗辈分,秦王这边却是转到另一个宫室里,去见自己的母亲。
楚王后和华阳夫人在太后身前尽孝。
一个是自己的王后,另一个是自己的二儿媳妇,都是楚国公主和王公贵女。
秦王:“太子妃如何不在眼前?”
华阳夫人低眉顺眼回道:“禀王上,太子妃正在斋戒,为太子祈福安康。”
秦王心情更坏了一些,前些日子,他接到魏国那边来信,说是太子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今年冬天感觉比以往更冷了些,也不知道太子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魏国,想来,若是他派使臣去魏国给太子送一些炭火,魏王应该会对太子更恭敬才是。
太后见秦王听了华阳夫人的话之后就一身气势沉凝的坐在那里沉思,就挥挥手,让儿媳和孙媳退下,对秦王道:“你既担心太子,当初就不该同意让他去魏国做质,既然去了,就不该再继续攻打魏国,我还从未听说,有质子在彼国做质还要去出兵攻打人家的。”
秦王:“太后忘记了,让太子去魏国做质子,不是寡人的意愿。”
太后:“不管是谁的意愿,既然去了,就不应该在人还在魏国的时候去攻打,你若真想攻魏,何不将太子接回来,再去攻打?”
秦王:“哦?给魏国一个准信号,说我秦国要去攻打它,要魏王做好准备吗?”
太后气结:“看来,你今天过来,是特地跟朕抬杠来了。”
秦王叹道:“不,寡人是来问问,太后为什么要伙同宗室,不让公子鱼入宗庙。”
太后:“如何就是朕的原因?或许是宗室他们自己不愿意。”
秦王轻笑:“当年季君之乱,凡是拥护公子壮的宗室和其他公子,以及不服太后和穰侯掌政的宗室都已经被穰侯杀尽了,能留存至今的,都是太后的拥趸,这点,寡人还是知道的。”
太后:“你想说什么?”
秦王叹息:“寡人不过是让一个宗室子重新入宗庙而已,这样简单的一件小事,太后为什么一定要跟寡人作对?”
能入嬴姓宗庙参加祭祀的子孙,除了有爵者,无不是赵氏五服之内的大宗,秦鱼虽然与他还未出五服,但秦氏这一支,已经改赵为秦,就是与嬴姓大宗分离,自成小宗了,按理,他们可以记入宗典,但宗庙祭祀,他们可以参加,但已经没有资格进入庙堂亲自祭祀了。
秦王可不想让秦鱼只是在宗庙外头磕头了事,他为的,是让秦鱼能随他入内,亲手为嬴姓祖宗焚香祭拜的。
太后对秦王的心思,自是明了,她长叹一声,道:“王上难道不曾闻,孟尝君专权,以至于天下知有孟尝君,而不知有齐王?如今公子鱼名声初显,已经有宗室和大臣向其示好,等大王将他列入宗庙,成为秦国名副其实的公子,公子鱼的名声再次传播开去,天下人必心向往之,你难道就不怕他成为第二个孟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