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等着!”
“咦?”洛谙晚猛地一挑眉,讶然道:“甫导,诸位,你们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我向你保证,现场所有人都不会录像,看了这支舞,出了包厢就当没这回事儿,大家伙儿说说,是不是?”
甫安的声音从她的手机传来,清晰可闻,“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但是没事,我帮您保存了,以后一定时常拿出来聆听。”
她勾勾唇角,“又没人录像,我也安心,是不是呀?”
甫安现在的心情,犹如吃了一百只绿头苍蝇般恶心。
活了半辈子,第一次栽在小年轻身上,偏巧还是他最厌恶的那类外形和性格的女人。
但他气愤恶心过后,竟然怒极反笑,“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忘。”他环视一周,目光森冷,语气阴寒,“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记住了吗?”
可惜配上他的猪头脸,怎么看怎么滑稽可笑。
这事儿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必须烂在肚子里,否则一旦被外界知晓,他还要不要在导演圈子混了?
强迫同组女艺人酒局跳舞,结果他被揍成猪头?
不用想也知道,大众舆论肯定不站他这边。
现场响起了稀稀疏疏的应和声。被揍了的人心里怎么想,洛谙晚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甫安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在心里冷笑,明的不行,还不能来暗的?他多的是其他手段。
洛谙晚,演员是吧,走着瞧,今后她要是能接到任何一部名导的剧,他跪下来叫爸爸!
门打开,包厢外已遍地音乐的海洋。
现代、古典、中的、西的,各色曲目此起彼伏,洛谙晚听得瞠目结舌。
这啥情况?
哪位大佬这么大的能耐,居然能让业内聚餐歪成音乐鉴赏大会?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洛谙晚发自内心感谢这位不知名人士,帮她完美地遮掩了包厢异常。
老戏骨、琦芝、方蕾几人与洛谙晚交换了联络方式。
琦芝和方蕾临走前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是迷妹模式的星星眼了。
老戏骨却目露担忧,只说了一句,“以后有适合你的角色,我会帮忙向导演推荐的。”
至于甫安,他想,应该再也不会合作了。
洛谙晚面对老戏骨的青睐只是笑笑,并未放在心上,浑然不觉大祸临头。
小二觉得,它终于体会到人类社会流行的一句话,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它现在就很焦急。
“宿主,今晚这么好的搭上名导的机会,你,你怎么能……”
它深刻感受到了统生艰难,“完了,甫安肯定会封杀你的,你要是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可怎么办?”
洛谙晚充耳不闻,仍然慢悠悠地往酒店出口方向走。
这会儿宴会顶多进行到一半,一路上几乎没碰上什么人,于是酒店出口左侧的动静就显得极为显眼突兀。
一男一女正在相互拉扯,争执不休。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甫安。
至于女人,洛谙晚的五感绝佳,隔这么远都能看清她穿着极为朴素但十分整洁,长发一丝不苟挽在脑后,几捋灰白发丝被吹乱在风中。
女人的五官依稀能看出年少时期的清秀可人,只可惜眼角额头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是半生孤苦的面相,与养尊处优的甫安相比,像是活在两个世界。
不过这会儿甫安的脸也好不到哪去。
洛谙晚看到女人死死扯着甫安的胳膊不放,甚至将单薄的身躯挂在他身上,出口的话却十分辛辣,“是不是老天开眼了,终于要让你这么个杀千刀的负心汉受惩罚了?”
“哈哈我可太开心了!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看一眼就让人恶心。”女人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机关枪似地往外抖,“以前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人都说,这世上有两种人,长得好看的和长得难看的。我觉得不对,还有第三种人,就是你这种,长得好难看的。”
妙啊!
洛谙晚听墙角听地津津有味,甚至想给女人鼓鼓掌。
别看她长相淳朴清秀,居然长了张怼死人不偿命的嘴。
洛谙晚吃着瓜,心神一动,“小二,愣着干嘛,快录下来。”
小二条件反射般开启了录像模式后,然后有些心酸委屈,“宿主,我是系统,不是录像工具。你不是有手机吗?”
为什么还要支使它?
“懒得动,手会酸。”洛谙晚咸鱼地理直气壮,“你不是担心他封杀我吗?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谁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女人还在继续爆料,“当初为了支持你追求狗屁梦想,我毫无怨言,跟着你一起背井离乡,风餐露宿,最忙的时候一天打三份工连轴转,只为供你上学深造。怀孕的时候我孕吐严重,整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脚肿的鞋都塞不进去的时候,你在哪?啊?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你说你工作忙要熬大夜。呵呵,谁曾想,你是熬了,不过是熬到富婆身上去了。我要生的时候,你说项目进度太紧赶不回来,我一个人打车去医院,死撑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生下来,听到我生了儿子,你就屁颠屁颠赶回来了?”
“那段时间,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和儿子百般体贴照顾,我还以为,一切终于苦尽甘来了。”女人说着说着,面色逐渐凄厉,声声泣泪,“谁知道……我的宝,我的孩子那么命苦哇!有个狼心狗肺的爹还不算,那么小的一个奶团子,为什么会得那种病?都怪你,都怪你!”
女人哭的惨烈,对甫安又踢又踹却犹不解气,干脆张嘴,恶狠狠地一口咬上甫安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