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
不过,温袅总算清楚他在生什么气。
前天蒋亦澜和赵彦打球时突然被爆订婚,篮球场人多,一传十十传百的,这件事就被传得到处都是,最终演变出来的版本已经是蒋亦澜的未婚妻对他情根深种,为了他转学到一中。
八卦的力量,让校外其他学校的学生也知道了。
“你舔着脸纠缠我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晴天霹雳。
蒋亦澜说完,嫌弃地抽出几张湿纸巾擦手,转身大步离开。
至于把温袅一个人留在陌生地方的后果?
他嘴角讥讽地扯了扯,恶人应该受到教训,在温袅传出谣言时,她已经犯下错误,晾她在这吹吹风,正好清醒下脑子。
旁边离得不远的花匠后背发凉。
小少爷今天气性真大。
咦,小少爷的手好像红了?
“有人?”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吓花匠一跳,连忙转过身看向往亭子走的两个男人,躬身敬声喊道:“三爷,沉少。”
沉濯打扮得西装革履,头发整齐梳成背头,身上溢出清爽甘甜的味道,他刚从谈判桌下来,整个人还是商业精英模式,自带锐气。
花匠胆子小,经不住吓唬,倒豆子般把看见的情况告诉他。
“你说小亦带个女生来这,然后两人吵起来了,小亦被气走,扔女生在这额。”沉濯没找到合适的词形容。
他印象中的蒋亦澜,谦和有礼,做不出故意欺负女生的事。
抬眼望去,亭子里确实有道单薄身影。
“三哥,”他凑到蒋晟身边,挤眉弄眼道:“过去看看?”
回答他的只有男人挺拔宽阔的背影。
沉濯惊奇,赶忙跟上。
独坐亭内的少女听见脚步声,仿若惊恐幼鹿般吓得回头,那双干净纯澈的眼睛里含了一汪眼泪,怯怯地打量他们,泪水霎时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沾湿睫毛。
她颤着羽睫,沉默不语,唇瓣翕合良久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美人垂泪,秋水盈盈。
然而她捂住胸口,另一只若白瓷透净的颤抖着在腰间挎包艰难翻找,哭声细弱到几不可闻,小脸瞧着可怜极了。
饶是两人见多识广,此刻也被眼前变故镇住。
“哥,这咋办?”
六神无主之下,沉濯只能向蒋晟求帮忙。
男人敛了敛浓密眼睫,从高处俯视的目光如有实质,他细致描摹少女哭得惨白的脸蛋,一寸一寸,沿着侧脸线条描到脆弱后颈,最后的风景隐没在衣领之内,无法窥视。
蒋晟眸光微暗。
他那颗生来就没有的恻隐之心,竟然可耻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