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木然的神情再次有了波动。
她微微张开嘴巴,目光愣愣地看向傅醒。
她原以为傅醒所说的证据可能是一封他的亲笔信,也可能是一段他讲述所有过程的录音,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东西。
这就是他用生命力值换来的东西吗?
傅醒继续道:“当时发生的一切,都在画面中。”
监控室内,白医生指挥着道:“快,切一下画面。”
得到消息的总理也看了一眼,看了两分钟后也有些激动,道:“录下来!这或许是我们除了比赛外,能够得到的唯一一个全程视频记录的‘副本’资料!”
这对他们研究第三害可能会起到远超想象的作用!
白医生看了总理一眼,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观察姜曜的神色变化。
这个所谓证据的出现,似乎也不能让小姑娘心情放松些啊……
姜曜确实没有因此松一口气。
她想证明自己没有那么六亲不认,却也不想爸爸妈妈看到她经历的一切,和她最后做下决定的丑恶嘴脸。
一定很可怕,很难看吧。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了,直观的画面摆在面前,哪怕是还掺杂了其他心思的姜大伯,都被吸引了全部心神。
是他的儿子,还活生生的儿子。
一时间他也没心思再跟姜曜和“证人”争辩什么,一切都等他多看儿子几眼再说不迟。
姜妈妈松开了姜大伯母,紧紧地攥住姜曜的手。
掌中握住的手还是小小的一只,碰起来像是一块冰。
姜曜下意识抽了一下手,却被姜妈妈死死握住。
“别怕。”姜妈妈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安抚她。
妈妈在紧张。
姜曜看着她抿起的嘴角,缓缓地也扬起一抹笑,冰凉的手指轻轻反握住她的。
“我不怕。”
乖巧到似乎带点讨好的模样令姜妈妈心中一抽,她极力压抑住几乎灭顶的心疼,拉着女儿坐下了。
“水晶球”中的画面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得到,于是一群人围着桌子坐下,安静地观看起来。
凶神恶煞的金老大等人一晃而过,客车驶过蜿蜒的山路,被村民拦停,迎进古老破旧的山村里。
姜奶奶紧紧攥着手指看了一阵,有些着急道:“怎么只听见声音,看不见阳阳人呢?”
姜大伯母也有这个疑惑,不过她现在更关注儿子的腿,便道:“该出现时自然会出现,你就是偏心,明明的腿伤了也不见你问一句……明明的腿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傅醒,企图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傅醒对此并不了解,他只回答了姜奶奶的问题。
“我们看到的画面,就是姜曜看到的画面。”
姜奶奶也是急糊涂了,得到提醒后明白过来,也不理会姜大伯母刚才的攀扯,继续全神贯注的看起来。
她要用这双老眼看清楚,到底是谁先这么狠心要对手足下手,还是……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挑拨。
姜大伯母见傅醒没搭理自己,拔高声音:“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她待人态度没有丝毫尊重可言,傅醒越发不想理会她,收回视线看向水晶球。
姜大伯母长到这个年纪,和人争执常见,被人漠视却从未有过,她又气又急,上手就要扒拉傅醒。
“腿是他欠了高利贷后被债主打断的,为了让他听话。”
姜曜的声音在她的手距离傅醒的衣服还剩十公分的时候响起,姜大伯母红着眼睛望过去,却见姜曜的眼神比自己的还要冰冷。
无声诉说着一句话——你跟他胡搅蛮缠一下试试。
姜大伯母刚刚有所平复的气血又翻涌起来,她怨毒地看着四肢健全的姜曜道:“你说的话谁敢信?”
“信不信随你。”
姜曜没再看她,目光落在傅醒身上。
“你要是不走,就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语气之刻薄,令姜爸爸姜妈妈再次侧目。
虽然女儿刚才的话尖锐难听,但……无论是面上的神情还是话里的情绪,都比对他们真实太多了。
这个年轻人也不见生气的样子,两人此刻距离虽远,却像是比他们这些血浓于水,又紧挨着人坐的家人,与女儿更亲近一些。
不过他们之间关系好坏是一回事,礼貌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姜妈妈不忍苛责女儿,便客客气气地对傅醒道歉:“不好意思,阳阳现在情绪不好,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傅醒一边换了个位置,站到姜曜身后,一边对着姜妈妈轻轻摇头示意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