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银溪城之时,心中还是震惊的,因为这是一座死城,毫无生气。
同时,他也第一时间就看到城外那一座建立在山上的寺。
他直接来到那银溪寺外,身在阳光之中,悄无声息。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在地上形成影子。
他的隐遁之法,初步达到了步日月无影的地步。
不过,离那种肉身可以一念散化为气的状态,还很远。
他站在银溪寺的外面朝里面看。
在那天他寻找周易之时,以月化做眼,又融入诡眼的能力之后,他的这种能力,便被他命名为‘心月诡眼’。
他只是正常的观察感知,从这寺中他能够觉知到那诡异的影响。
他静下心来听,仿佛能够听到这寺中传来的各种杂音。
这杂音听了让人烦躁,莫名的一股火气在心中涌起,但是这种影响瞬间被他压灭。
他又觉得那些莫名的存在于虚无的杂意,像是一种病毒一样,沾着了人的意识,便立即附着其上。
他只是感觉了一下,便有如此影响。
他抬步走入银溪寺中,一刹那之间,便觉得周身阴冷,明明刚刚在外面的阳光里还是温暖的,可是进来之后立即阴森森,仿佛只这一步便从南边到了北边。
他抬头看那神像。
神像是一个目视远方的老人,神台上面雕刻着祭文,楼近辰快速的看过之后,知道这个秘灵,有着‘药师’的能力,能够治病救人。
可以看出,之前这个银溪县令,也是一番好心,想要在当地敕封出一个有利民众的秘灵,但是失败了。
只要失败了,就是邪灵,就是秘魔。
楼近辰的双眼突然泛起诡异的月白,注视着那神像,只见那神像像是在他的眼中分解开来一样,然后在一片漩涡虚无之中,他看到了一人正坐在那里,独自一人吃着一篮子的叶子。
叶子分很多种,还有一些青果,他在那里随手拿着吃着,双脚架在栏杆上看着天空。
当楼近辰看到他时,他就像受惊了的野兽一样,猛地坐起来。
四处看着,然后站了起来,陡然抬头看向天空。
他的耳中仿佛听到隐约的剑鸣,正疑惑之际,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虹光,从屋檐的西边天空突然出现,出现的一刹那便已经刺了下来‘梁羽县令’朝身后的阴影之中钻去,身形刹那之间淹没在了阴暗里,但是剑已经已经落下,满室生辉。
‘梁羽县令’这一刹那,只觉得自己无处可逃,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看破了形藏,只一抹光华掠过,他已身首分离。
“怎么会!”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阴暗的屋子里,楼近辰从光华里现出身来,他看着这个人。
这个‘秘灵’其实算不上多强,毕竟秘灵的存在强大与否,是需要人们的认可与祭祀,而且那一片祭文之中,关于他的能力部分,并没有多少,主要是说他医术好。
而且敕封的秘灵能力,也是随着人们的祭祀而不断成长的。
刚刚出现时,就如刚刚种下的种子一样,降临只是才发芽罢了。
可是尽管如此,仍然有这么多地方没有封住祂们。
楼近辰挥手招来阳光,阳光化为火焰,从他的手中淌下,落在‘梁羽县令’的身上,火焰燃烧着。
他再腾飞向天空,趁着仍然有着大太阳,他以手指天空,指尖快速的汇聚着火光。
楼近辰看着下方如死寂一般的城,在这一刻突然像是沸腾了一样,原本躲在阴影里的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都涌来阴影的边沿,躁动着。
楼近辰知道,他们都是原本这座城中的居民,‘秘灵’之灾比天灾还可怕。
他心中叹息一声,手指朝着下方猛地一挥,无数火光落下,如雨一般,落在了那些处于阴影里的‘人’身上。
火焰焚烧,城中浓烟滚滚。
他在天空看着。
有一句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
现在是天地动荡,最苦的是百姓,他们没有选择,无法反抗,即使是反抗也没有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拿命来抗。
抗不住,就是死。
就如楼近辰初来这个世界,没有法术,却去那个山庙之中杀异化的秘食派修士。
别人问他怕不怕,他当然怕。
别人问他若是失败了呢?
他的回答就是‘死’。
一个普通人,在面对这种自上而下的颠覆之时,反抗是最后的尊严。
一直到太阳落下,城中的火焰已经熄灭了,他却没有离开。
而是站在城中,环绕着城墙一步步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