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修行派别倒也罢了,但炼气士没有这精虫,若想要气盈周身,则是需要花费极长的时间。”季夫子说道。
“那,泅水地界可有精虫诞生之处?”楼近辰问道,他问这个,就是想知道这精虫有多难获得,诺大一个泅水地界是否有这个的诞生精虫的灵地。
“你可知泅水之名从何而来?”季夫子问道。
“不知。”楼近辰当然不知道。
“泅水泅水,泅的就是水之精。”季夫子说道:“在县衙的里有一口深井,井中能够滋养出十余条精虫,而这精虫每年都要将一半贡入朝廷。当然,在群鱼山中的碧眼湖之中,也会有精虫的诞生,但那些精虫一诞生便会被鱼吃了,而吞食了精虫的鱼则会变成精鱼,又称为鱼精,若有善钓者可钓之。”
“当然,山野之中,精气堆积之下,偶尔也会有精虫的诞生。”
这让楼近辰明白了,精虫这东西,其实也是可以培育的,至于培育方法,大概是各家之秘了。
就在这时,季夫子又说道:“昨日,我得到了州府传来的消息,五脏神教从京里来了三个人,因为我曾去书向府君陈述,萧桐可能有勾结秘灵教的事,所以府君便也向国师府上书,于是五脏神教和总坛便派了三个人来调查此事。可能不久便会有人前来,你与燕观主要做好准备。”
楼近辰不知道来的会是什么人,没有到最后那一步,他没有想过要与观主亡命天涯,观主喜欢安稳的生活,虽然他已经想着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打算,但不能够拉着喜欢安稳的观主一起。
出了季氏学堂,他朝着集市上去,他准备买些日用品回观里去。
前些日子,邓捕头大肆的排查了城中那些街区,但是阻力颇大,贫困之处,鱼龙混杂,折损了几个捕快和兵卒,却都只抓到一些普通人,还都是被诡怪夺舍过的。
而富裕的街道上的各个府门,更是连人家的门都进不去,那些人不断的向县君进言,说邓定搞的民怨沸腾,扰乱的街面,县君又问到季夫子这里,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
楼近辰闻着街边摊的香味,听着市井叫卖声。
“大爷,您怎么才来啊,小玉都等你两天了,谁来都不让碰!”
这熟悉呼喊,立即引来了楼近辰注意,不知不觉,自己居然走到一座名叫春宫楼的地方,而这声音就是从这楼中传出来。
从楼门口看进去,只见里面大红的灯笼高挂,布置富丽,有女子倚栏而立,竟带着几分忧愁,我见尤怜。
“公子,第一次来吧,进来坐坐,喝杯楼里的新茶。”一个街边揽客的妇人眼尖的看到楼近辰那一丝的犹豫,立即开口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楼近辰心中涌起强烈的警兆,眼角的余光看一点光芒如萤虫一般的朝着自己头颈之处落来。
他想也未想,以游身纵剑的身法朝侧前方窜出去,同时剑出鞘,一个缠头裹脑剑式,竟是精准的格住了那一抹飘忽的剑尖。
:斗剑
‘督主’在屋子里徘徊着,一切的谋划都如箭在弦上。
只是这计划终是被人发现了,白副捕头已经死了,并没有牵连出更多的人,但就他的身份差一点引发大搜查,不过终是被引导化解了。
前期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准备,绝不可能停手,他甚至觉得,即使是自己下令停手,下面也会有人继续,何况他也不想停止,为了这一场大祭,已经有很多其他地方的人赶了过来,岂能够说停止就停止,放兵不由将,开场之后一切都往终场。
一切都在交换,一切的获取都需要风险,秘灵们喜欢生命,那自己就送他们大量的生命,以换取注视。
有人报告说看到楼近辰。
楼近辰这个名字,最近听到的次数不少,本只是一个流民,在拜入火灵观之后,竟是修习了炼气法,还短短的时间内竟是产生了威胁,连白副捕头都死在了他手上,徐坑村他也横插一脚,本是选定好伏杀季明诚的人选,因为他而缺席三个,最后功亏一篑。
对于楼近辰这种抓住一点机会就想飞上天的人,他是最为厌恶的。
仗着有几分修行天赋,就四处管闲事,这种人应该一辈子沉沦在低层。
“什么侠义,什么正义,什么公道,有这些想的人只配做资粮,只配成为秘灵们的食物。”督主在房间里骂骂咧咧。
他在等一个结果,刚才有人告诉他楼近辰又到泅水城来了,原本还想着等大祭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去打杀了他,即然来了,其他的人也想先杀了助助兴,那就杀了吧。
就让他死于街头,血流一地,肠粪洒街,头颅滚地的看着这一座城是如何成黑白色的。
他又想到今天出手的是从岭南来的两兄弟,都是刺客出身,一身隐匿之能,诡谲的剑术,不少成名人物都死在他们的剑术,人称岭南双剑,五步之内,几乎无人能挡,有他们出手,那个据说同样一身剑术的楼近辰,定然无法再活着。
楼近辰之死一定会触怒季明诚,但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就以楼近辰的死来做为大祭的开场吧。至于成不成功,那就交给‘秘灵’吧。
……
楼近辰的眼睛没有看到人,不是这个人彻底的隐遁,而是这个人钻到了他的视线之外。
格住对方剑的那一刹那,他并没有感觉到对方剑上的力量,因为对方的剑已经顺势转了个方向,在他的剑身上滑过,成了一个抹剑式。
楼近辰没看到人,但是剑式的走向却在他的心里清楚的呈现,因为一切的剑式都是都基础的剑式构成,高名的剑手就是顺应对手的剑式而极快的调整变化。
这抹剑式的威力就在于错身而过时剑刃抹划,抹咽喉是这一剑式的最致命的。
解开这一剑自然也有不少的方式,但是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身形姿势,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粘着对方的剑刃,毕竟在这一刻,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敌在暗我在明,所以粘住对方的剑,并不让对方有更多的变化,是最佳选择。
这对于他自身剑式的应用与把控是最大的挑战。
在从迎击的刚劲,瞬间转换为柔粘之劲,好在他对于剑术是勤练不缀。
他的身体在与对方错开的一瞬间,瞬间往垂直的方向辙步,身体扭动,带动着剑,剑竟是顺着对方的剑身水平方向点划而下。
这一刻,他才看清楚对方,这是一个相对来说要比他矮上不少的瘦子,对方双眼泛着死灰色,他在楼近辰拉成与他形成直角时,并以剑顺着他的剑点划而下时,竟是不闪不退。
因为这个时候,他只要退一步,便退出了楼近辰的剑所能够达到的极限范围,可是他不退,反而趋身上前,迎着楼近辰的剑侧身上前。
他这紧追一步的同时,手中的剑依然与楼近辰的剑贴着,用的并不横格开的力量,而是推挤的力量,他只需要让楼近辰的力量偏移,同时侧身避开侧移后的剑,手中的剑顺势也朝着楼近辰点划而下。
他的眼中一片冷漠,这种冷漠是不将别的命当命,同时也不将自己的命当命。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变招转剑,招招要命。
两个人的剑式一样,但是楼近辰的剑已经被人躲开,他的眼已经看到那剑尖如寒星一样的奔自己胸腹划来,毫无疑问的,这一剑若是落实了,必定开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