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们原地修整。
带出来的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手里的是路上抓的。足够多,坚持五六天没个问题。
吃完东西,又悄悄去溪水边打了水喝了。
留下几个兽人放哨,其余的围成一团,藏在草丛里熟睡过去。
一直在赶路,这会儿兽人们都身心俱疲。
白杬一身白毛毛已经灰扑扑的,乍一看跟灰狼差不了两样。他窝在曜的胸口,警惕地竖着耳朵,浅眠着。
养足精神,天色又暗淡了不少。
乌云滚滚,大风呼啸,看这个样子是要下大雨了。
“飞,你带着其他兽人找山洞,暗跟着我一起去看看。”
“那我呢?”白杬扒着曜的腿问。
糖摸了一把白杬的毛耳朵,又嫌弃地在草地上擦了擦。“你当然跟我们一块。”
白杬立马四肢收紧,像个球一样挂在曜的手臂。“我跟曜一块。”
曜捏了捏他的耳朵。
“嗯,他跟我一块。”
糖耸耸肩:“行吧,那我先走一步。”
“你不行,你也跟着我们。”曜道。
糖无所谓,利落道:“可以。”
安排好了后,兽人们顶着大风,往后撤。
天幕暗淡,昏黑如傍晚。又等了一会儿,曜前胸挂着白杬,暗拎着糖的后脖子,快速向着草棚子移动。
雨水掩盖了黑狼的气息,沉沉的墨色是最好的遮掩。
他们一路往前,在大雨倾盆之际,钻进了一个破旧的棚子。
棚子不高,需要屈身才能进来。
进去后,曜立马松开肩上盖着的兽皮。
白杬松了勾着他脖子的爪子,刚仰头,眉心上便接了一滴雨水。
棚子漏水,中间两个鸵鸟蛋那么大的豁口。雨水像溪流一样灌入,地面已经湿了一片。
曜抖了抖兽皮上的水珠,又将白杬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接着往不漏水的地方挪动了几下。
暗放下糖,借着雨幕的遮掩,悄无声息地出去。
“咳咳!”
“阿爷。”稚嫩的声音藏着焦急。
“没事,阿爷命硬着呢。咳咳……阿十,不、不担心。”声音苍苍,宛如枯木。
很近,就在隔壁。
白杬前爪撑在曜的肩膀,整个身体直立。圆圆的狼目四处转着,灰耳朵高高竖起听着旁边动静。
大雨中,灰狼兽人的声音变得细微。
急躁的脚步声从草棚子前跑过,白杬一惊,整个缩进曜的怀里。
糖看得有趣,爪子痒痒又想去招惹。
曜睨了他一眼。
糖悻悻收手。
很快,暗从外面回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跟我来。”
曜将白杬重新挂在自己前胸,披上兽皮出去。
众多的草棚子的中间,有个最大,看着也最结实的棚子。暗直接钻进去,后头的曜跟上。
“快,给我看看。”
白杬被捂在兽皮里,眼前只能看见曜的胸口。本来是紧张的气氛,冷不丁听到一句陌生的声音,白杬一怔。
紧接着,头上的兽皮揭开,白杬直面一双粗糙的手。
黝黑,像被泥土渗透进了血肉。指节粗大,还有些不正常的弯曲。
白杬视线一转,对上了一双慈爱又浑浊的眼睛。
视线掠过他的灰耳朵,白杬认出这是个老灰狼兽人。
白杬眨眨眼,直到被放在干草做的床上,他都没明白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
“嗷?”看看,看什么?
“受苦了。”老兽人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