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衣心揪起来,她是来拯救苍生,也不是来死虐徒弟,那一剑,早已经将她的罪过全数还完,她心里也柔软起来:“好好好,知道你会改,只要你以后不再犯错,为师便留你在无情殿。”
钟流萤听见了,唇瓣微微牵起,勾出笑意,她喃喃:“太好了。”
连衣找来了医修看,只听医修说了,钟流萤只因受了外伤,却没有及时治疗,好得不够彻底,再加上外面天寒地冻,她身子本就薄弱,故而昏迷。
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静养。。
她算是吃了一口定心丸,送走了医修,她坐在床榻上守着,希望能守到钟流萤醒来。
少女苍白的脸在被窝的温暖下渐渐恢復血色,羽翼般的睫毛轻轻掀起,在劈啪烛火的照耀下,显得万分闪烁。
“师尊。”
贺连衣和她对视上,静静地嗯了声。
这一声回答,算作是原谅。
她想起她在魔域刺过去的那一剑,本以为小弟子从此不再搭理她,没想到她依旧记得她是她师尊。
“你的伤好了吗?”她关切地看着她。
流萤挤出一个微笑:“师尊一来,它便好了。”
两人都安静了一会儿,钟流萤又说到:“师娘她她没事了吗?”
这一问话,贺连衣才想起今日还得赶回合欢宗,她点头:“她没事。”
钟流萤眼色悄然晦暗了一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眼见着贺连衣起身,她走到衣架面前去取披帛,她也跟着坐起身:“师尊这是要去哪儿?”
贺连衣将帽子戴上,两手扯着帽子两端的丝绦,在脖颈下套了个蝴蝶结。
“你师娘她快要生了,我得回去照看着。”
那漂亮纤白的手十分利索,系好的蝴蝶结落在她微微扬起的脖颈上,轻扫着那寸诱人的侧筋。
钟流萤眉峰一动,不忍拽紧被褥,她心一沉,瞬间捂着胸口,朝旁侧剧烈地咳起来。
她垂着头,对着干净的原木板上,咳出了三朵梅花一样的鲜血。
贺连衣见状,心不由地一沉,她上去扶着她,满是担忧:“怎么回事,药师方才来看过,说你没什么大碍,你是哪里不舒服了?”
钟流萤摇着头,顺势抓着她坐下来,她把头枕靠上来,弱弱地说:“我没事,我只是想要师尊陪着。”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夜里也刮起了风雪,贺连衣人的心系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