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岑姝选择自欺欺人,像个把头顶掩在翅羽中的白鹤,只要她不去看不去想,就永远不会受伤。
此刻的扶锦君依旧准备重蹈覆辙,因为她的瑶师妹还在身边,她还是那么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放手去赌。
正当扶锦君打算说什么时,岳瑶突然动了。
她情绪过于上头,居然一把抓住自己师姐的衣襟,莽撞地撕开对方领口,毫不心疼地一口咬了上去:“师姐,让我看看你的真心到底有几斤几两。”
雪白的衣襟被暴力撕开,裂帛声骤然响起,扶锦君抿着唇,眉头轻轻皱着,她的目光哀婉深远,穿过重重帷幔,仿佛看到了晚山之下,直视着周蹇当年对她发出诅咒之地。
“师姐,我恨你……”
“岑姝,我祝……世上无人信你。”
“师姐,你敢不敢叫我一声名字?”
“扶悲,以后你便叫这个吧。”
“师姐,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烂泥一滩,无人爱你……”
“师姐,我死的好惨,一剑穿心的感觉好疼。”
“……结局也是情深不寿,害人害己。”
极大的痛苦与煎熬中,扶锦君心里却因为岳瑶的举动泛起了一波波的欢愉,像是雨滴落在了极静的深潭古井,一圈圈的涟漪散开,逐渐荡漾着颤开扩大。
古井怎么无波,深潭哪有净水……所爱在侧,人怎么可能不心动。
岑姝默不作声地咬住牙,一隻手颤抖着抚摸上岳瑶后脑杓。
既然诅咒已经应验,她就算破个戒又如何呢?
“瑶师妹……”扶锦君按紧岳瑶,万般痛苦地抱着她:“师姐发誓……爱你。”
“爱你”这两个字像是世界上最宏大最严格的禁製,从她唇齿间轻轻溢出的那一瞬,深海般的爱意一下子波涛汹涌起来,如同疾风骤雨的海上闯入了一隻孤独的海燕,身不由己,万般无奈,只能被大海的情绪撕扯着乱飞。
方才费尽心思都没有情动的扶锦君突然呼吸一窒,泪水不受控制地淌落两行,死寂许久的心脏重新焕发生机,一抽一抽地澎湃起来。
扶锦君抬起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能无助地抱紧岳瑶。
岳瑶已经一路下移到了很远,她像隻刚学会寻乳的小兽,齿尖没轻没重地啃噬着一点,不懂得收敛急切,也不懂得节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