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表演结束,舒云念抱着琵琶走到后?台,想着回去的地铁上继续看病历,却接到了舒正霆的电话。
简单寒暄了两句,舒正霆就说明?来意:“云念,听说你和傅总搬到一块儿住了,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吃顿饭?”
回家吃饭,程家么?
舒云念眼睫轻垂了垂:“这个我得问?问?傅先生。”
“应该的。”舒正霆应着,又道:“不?过云念啊,你都和傅总结婚了,怎么还叫傅先生?这么生分可不?行。”
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舒云念道:“您别担心,我们相处的还行。”
“那就再好不?过了。”舒正霆笑道:“我看傅总是挺喜欢你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答应让你顶包。你们既然?有缘做了夫妻,就好好相处,没准就培养出感情了呢。”
舒云念干巴巴应了两声,舒正霆再次提了遍回家吃饭的事,就挂了电话。
看着渐渐暗掉的屏幕,舒云念眼底掠过一抹黯淡。
聊了三分钟,爸爸却是连一句“你妈妈怎么样”都没问?。
说不?失望是假的。
毕竟她?还记得,当初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时,爸爸看妈妈的眼神曾是那样的深情,充满爱意。
现在想想,那些深情与爱是假的吗?
或许是真的,只是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心底感慨一阵,她?给傅司衍发了条消息,说起?舒正霆叫他们回程家吃饭的事。
过了几分钟,对方回复。
f:「你想去?」
舒云念微怔,想了想,回道:「不?是很想。」
f:「那就不?去。」
f:「和程家说,我没空。」
简单两条消息,舒云念却看了许久。
再次回过神,她?轻敲屏幕:「谢谢你,傅先生。」
屏幕那头显示了一会儿“正在输入中”,又陡然?消失。
他没再发消息过来。
舒云念也没在意,切出微信,继续看起?傅司衍那冗长且复杂的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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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照例到医院探望养母时,舒云念拿病历上看不?懂的地方问?了问?沈丽蓉的主治医生。
那主治医生和她?也熟了,耐心解答了一番,又叹了声:“也不?知?道该说你这位朋友是幸运还是不?幸,遭遇这种强度的车祸,脑部并未受损,身体却遭了这么多罪……他这情况一般医院可不?敢收,得是京市沪城的顶级专家才?敢接手。”
舒云念斟酌着问?:“那他这个腿,还有恢复的希望么?”
主治医生道:“神经受损因?人而异,很难说得准。我见过脊髓受伤的病人坚持复健,后?来能拄拐行走。也见过一些损伤程度不?高的病人,连站立都成难题……只能说,做好最坏打算的同时,也抱着一丝希望,努力复健吧。”
舒云念:“……”
这话说的,就像告诉高中生,只要你好好读书,就有希望上清华北大。
谁不?想上清华北大,但背后?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有几个人能做到——
而且就算努力了,也不?一定能上。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心累。
怀着这种沮丧的情绪,舒云念离开医院,回了御湖华府。
“张妈,我回来了。”
推开门?,她?下意识说了声,却并未像前两天那样得到热切的回应。
她?心里疑惑,待换好拖鞋,走进客厅,屋子里空荡荡,并未见到张妈的身影。
难道出门?了?
她?往走廊里去,见书房门?下透出一道淡淡光棱,脚步停下。
“傅先生,你在里面吗?”她?抬手敲了敲门?。
隔着门?板,屋内传来男人磁沉的嗓音:“进来。”
舒云念推门?进去,就见傅司衍坐在设计风格别具一格的书房里,手边还放着一些文?件。
难道他在家休养期间,也要处理公?务?
压下心头好奇,舒云念轻声问?:“傅先生,怎么没看到张妈?”
傅司衍搁下指间钢笔:“她?回老宅了。”
迎上舒云念错愕的目光,他眉梢抬了抬:“难道你舍不?得?”
“那倒没有。”舒云念摇头:“只是有些突然?。”
“今天我给奶奶打过电话了,之后?她?不?会再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