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2)

晴月也立刻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缩了缩脑袋。

好?在四下无人,温凝松了口气,拿起其中的一件衣裳,那衣裳是正儿八经的淡粉色,却?透着一股子?俗气,上头的花纹也是前几年时兴的,她又看了看别?的,各式都有,有的衣裳还透出一股陈年的怪味儿,倒像是宫中库房压箱底没人要的料子?拿出来赏给她。

晴月方才?所说的也没错,确实及不上萧云辞给的那些好?东西。

自?自?己入宫以来,太子?殿下虽然面上不表,其实行动却?十分维护她,若不是有萧云辞在,她哪里有如今这么好?的状况……温凝心中感激更甚,只?觉得太子?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温凝最后还是挑了那件淡粉色的衣裳,也不为别?的,就是味道稍稍好?闻些……这些衣裳足以证明皇上的决定来的突然,恐怕便是因为必格勒才?加快了速度。

萧云辞知道这件事吗?他有没有做准备?她现在又应该怎么配合?

温凝颇有些头疼。

她虽然与萧云辞说了一夜,可却?又觉得二人像是什么都没说,萧云辞准备如何做,她半点也不知道,只?能傻傻的等着他的安排。

她本以为萧云辞得到这个消息后,应当会寻邓吾或是其他人过来与她说明后续事宜,可这一日,等来等去,等得外头大雨瓢泼倾盆,也没有太子?的人来永宁宫。

温凝实在心中没底,最后实在没办法,便让晴月以借东西的名义去东宫讨些除湿木炭灰来,半晌过去,却?见晴月端着一把?大油纸伞给邓吾打着,两?人冒着雨回了永宁宫。

邓吾将那一盆子?的木炭灰放在温凝面前,笑着行了个礼,“姑娘,木炭灰给您带来了。”

大雨瓢泼一般,不似春雨,倒像是夏日急骤暴雨似的,声?音嘈杂。

嘈杂声?中,温凝走?近开口,“多谢邓公公,殿下还有什么嘱托?”

“嘱托?”邓吾细细思忖片刻,说道,“殿下今日未在宫中,只?留了话,要奴才?在宫中候着,若是姑娘有什么事便给您个方便,姑娘是想?”

温凝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别?的事,劳烦公公亲自?跑一趟了。”

“姑娘不必客气,日后还要仰仗温姑娘。”

“……邓公公着实客气,温凝不敢当。”

晴月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莫名。

仰仗温姑娘?太子?殿下的随侍公公为什么以后要仰仗温姑娘?难道邓吾也要陪嫁和亲吗?

邓吾淡淡笑了笑,没有解释太多,规规矩矩朝着温凝行了个礼才?离开。

晴月对他的客气程度着实惊异不已,一脸疑惑去送客。

邓吾离开后,温凝拿拨火棍在木炭灰里小心翼翼的掏了半晌,什么也没掏出来,倒是那木炭灰弄得她连连打喷嚏。

“哎呀姑娘你做什么呢?多大了还玩这个。”晴月恰好?回来,正看到这一幕,赶忙凑上来,用帕子?帮她擦手,“对了,邓公公方才?还给了我一个小盒子?,说是太子?殿下给姑娘的。”

温凝无言的看了晴月一眼,灰头土脸的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却?见里头只?有四块新鲜的绿豆糕。

她在里头翻了翻,并没有如她所愿找到什么传话的字条。

无奈之?下,她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蹙眉坐在榻上,颇有些闷闷不乐的吃着绿豆糕,不知道萧云辞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那绿豆糕正经味道不错,温凝一连吃了四块,只?觉得许久都没有吃过如此对胃口的糕点了。

大雨“哗啦啦”下了一整夜,一夜的嘈杂雨声?弄得温凝左右睡不着,她满怀心事,总觉得萧云辞会忽然翻窗子?进来,一开始还开了些窗户,后来发现外头的雨实在是太大,她只?稍稍开一条缝,屋内就被打湿了一片,赶紧又皱眉将窗子?全关了。

这么大的雨,太子?殿下自?然也不会来。

……

清晨,雨丝绵密,依旧是个湿漉漉的日子?。

一大早天未亮,便有宫中轿撵来接人。

温凝刚上马车,便听到有人在外轻声?喊,“温姑娘。”

她立刻掀开车帘,却?见邓吾捧着一件大氅,快速塞进她的怀里。

“今个儿瞧着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郊外风大,姑娘好?歹先披上一披,哪怕在车上盖一盖,稍稍挡一些风也是好?的。”

温凝本想推拒,可手指捏紧了那大氅之?后,她忽然眼眸一动,立刻说了声?谢谢。

邓吾朝她笑了笑,转身便离开。

温凝出了宫又转乘了别?的马车,一路往皇陵祭坛而去。

果然如邓吾所料,一出宫墙,雨势瞧着就更大了些,温凝悄悄地?掀开了一丝帘子?瞧着外头,地?上已经积起了一个个小小的水塘。

她垂眼看了一会儿后,放下帘子?,飞快打开了方才?邓吾借着大氅一起塞在她手里的纸团。

上面是的字迹力透纸背,只?写了:一切照常。

只?有寥寥四字,却?奇异的让她镇定了下来。

等出了城门?,这条路就变得不平了起来。本就是黄土铺路,又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四处都是泥泞和污水,时不时有马车陷在泥泞之?中,需要有人从一旁牵来别?的马拉动。

这么一耽误,等到众人抵达祭坛之?地?,时辰已经有些晚了。

众人狼狈抵达,各个身上都沾了水。

北明重?祀,祭坛重?地?,谁敢放肆?饶是再尊贵的皇亲国戚,在这等祭祀礼上,亦是低眉敛目,肃立不言——不过是下着一场小雨罢了,便是天上下起了刀子?,又有谁敢呼喊奔走??

祭坛外围,已有宫人撑起了彩棚,皇亲国戚与诸位大臣将彩棚站的满满当当。整个场上,便只?有温凝一人。她孤零零站在祭坛之?下连绵不绝的雨丝中,祭坛之?上不可撑伞,于是她只?能顶着雨呆在此处,快要淋成落汤鸡。

时不时有风将雨丝吹到她的面颊上,大氅早已除去了,她衣裳外侧已经有些湿,一有风来,便冷得她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