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汤泉那天晚上的吻,这倒是叫人意外。
没想?到他还记着。
苏恩幼有点羞赧,又说:“那也得?好好准备的。而且我?查过了,男人苦等?女方的戏曲,几乎没有。传统讲男,基本都是大?义,而一些苦难,却大?多数是在女性身上。我?觉得?这个现象挺叫人失望的,也足以可见?,你说的根本就不是戏曲。”
段淮叙只捏着她手指淡笑。
他沉敛了半晌没讲话,之?后道?:“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
段淮叙轻轻捏着手中?柔软指节,像抚着软云,手感很好。
他也掀起眼?帘,淡淡看她:“那是我?想?说给?你听的。”
而且,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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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时,苏恩幼简单回了一趟家,是和段淮叙一同回的。高速路远,加堵车,却也是开了二十几小时。
之?后,苏恩幼在家中?歇了两晚,那几餐饭倒是吃得?平平无奇,只是段淮叙吃过年夜饭后就没有多待,他在江苏还有事,过来拜访以后也就暂时出去办事去了。
惹得?她母亲翁雯还说:“你家那位段五,可真不知道?有多忙的,过年也都不见?人影,不知道?得?是忙多大?的业务。”
每次这时她父亲还会为其讲话:“人家段五忙的都是多大?的会议,你懂什么?,在这儿也是闲着没什么?事做,肯定?是出去忙事业了。”
翁雯看看恩幼,道?:“事业归忙,这不是怕冷落我?们恩幼。”
苏父:“他哪是那样的人,你自己问问幼幼,他会对她不好么??”
苏恩幼压根不想?离自家爸妈这对话,回家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一边吃盆里洗好的草莓。
段淮叙和她父亲关系不错,苏父每次有种赏识的眼?光看待他,但她家中?的两位哥哥就不同了。
大?哥苏笙安待段淮叙仍然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恩幼一直不懂,两人明明是商业伙伴,这些年,关系匪浅。可苏笙安却和对方一直不怎么?对付,原因其一也是一直记着自家妹妹被拐走的事,总觉得?苏恩幼是受了他这老男人的蛊惑才会一时鬼迷心窍。
至于二哥,每次穿着白大?褂在自家中?药堂打算盘,苏恩幼回家他也只是推推眼?镜,说:“恩幼回了,二哥的抽屉里有椰子?糖,也有零食,看要吃什么?。”
每次这时苏恩幼就会说:“哥,我?又不是小孩了。”
苏宜年道?:“你不是,那谁是?在二哥心里,你永远就是一个需要人宠着的小孩知道?吗,段五有没有欺负你?”
苏恩幼说:“如果他欺负了我?,你为我?做主?”
苏宜年笑笑:“如果是这样,那我?顶多只能去科室里拿把手术刀,出来跟你那段五说拼了。”
二哥身上有些地方倒是和段淮叙很像。
温文尔雅,不常跟人生气,有时还会和人说笑。只不过,身上少了那么?点成熟的张力。
苏恩幼也不知道?自己想?起段淮叙为什么?心中?第一反应会冒出张力这个词,就仿佛无形之?中?他也有些走进?了她心里。
但这些,她也没想?。
没到初六,家中?要工作的人也准备着要返程了。
那日早晨正冷,苏恩幼在家中?吃着早餐,在给?他们盛饺子?的翁雯也说:“你看看,你都嫁了,也不知道?你大?哥二哥怎么?就都不开窍,不操心婚事,一个个还单着。”
苏恩幼笑说:“我?大?哥,心中?只知道?他那公司,每天就知道?加班,二哥,两耳不闻窗外事,心思在科室里,肯定?找不到。”
刚换上西装正准备出门的苏笙安听了这话,经?过时也轻哂:“是,比不过别人,还是得?让二弟去和段五学学,看怎么?泡妹子?,看吧,咱们家最漂亮的都被泡走了。”
翁雯听不得?他说恩幼,睨他一眼?:“你就说吧。”
苏恩幼也道?:“大?哥你就等?着吧,现在薄情寡义的,以后肯定?有人替我?收拾你。”
苏笙安只是轻笑:“放心吧,你哥我?还没在情场上跌过,以后,也难为别人折腰。”
南京的早也冷得?很,苏笙安在西装外套了一件大?衣,简单坐一辆卡宴也就出门了。今早没什么?事,早晨他习惯先听听晨间广播,司机开着车,他则在后座翻看了一下公司简报。
也是行?驶到前方拥挤路口,车辆突然停顿了一下。
他问:“怎么?了?”
司机答:“大?少爷,好像是跟一女孩的自行?车刮了。”
苏笙安降下车窗往外看,那确实是一群正出行?的女孩,穿着厚大?的羽绒服,全都骑着自行?车,貌似是想?趁这春好晴日来出行?游玩。结果应该是行?驶不当,开到路面上来,又出了点意外。
苏笙安有事,也不想?计较,和司机说就这样,也不用追什么?责。
瞧着那群大?学生的也辛酸。
可这时,外面人说着抱歉,一面慌忙在纸条上写下电话号码塞到车窗来递给?他。
是趁着他关车窗的空当慌忙塞进?的,苏笙安再抬眼?看去时,只瞥见?一抹纤瘦洁白的指节。
“对不起,您这车我?回头给?您转账赔偿吧,真的很抱歉。”
时隔多年后,苏笙安都不知再该怎么?形容他当时听到这声线时心中?的感觉,他只是往外看去,车窗外,对方扎着高马尾,穿着最简单的学生衣服,面容素净,鹅蛋脸,淡杏唇。
甚至慌忙着,眼?也没有敢看这辆车里的人。
可是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那段五平常看着自己妹妹时那种感觉。
江南佳人,吴侬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