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菁从宫中回到公主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姜莱。
姜莱不用守着倾岚苑了,因为她被罚在公主堂屋跪两天。
人不能动,话不能说,饭可以吃,只有晚上能休息两个时辰。
按江轻菁的话说,就是让她跪、跪、跪。
看她长不长记性!
夜深了。
江轻菁忙完后,回到堂屋。
烛光摇曳,灯油近乎耗尽,洒落一片阴影。
那人脊背挺直,腰线收紧,膝盖压在蒲团上。
像一只桀骜不驯的鹰。
她要驯服她,江轻菁静若深潭的眼底泛起波澜。
这两天姜莱疏远江轻菁比较明显,话除非江轻菁问,她就不说,两人的交流少得可怜。
而且也不接触自己,除非她要求,姜莱是能离得多远就有多远。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的那倒一巴掌?江轻菁走到姜莱面前,自上而下俯视跪着的人,良久才道:“你可知错?”
“知。”姜莱闷闷地直视前方。
“错在哪?看着我说。”
“哪都错了。”姜莱不看她。
江轻菁恼火,现在倒是会躲了:“抬起头!”
姜莱的眼前覆上一层潮雾,马上眨着眼把它压下去。
俊俏的脸蛋缓缓抬起,古井无波的黑眸对上女人充斥不悦的眼。
“好好说,到底错哪了?”
“哪都错了。”姜莱说话不带情绪,继续说:“一巴掌罢了,公主要是喜欢多扇几巴掌我也没有意见。”
“好,”江轻菁转身离开:“再多跪两天。”
她呆的时间不过一刻钟,来得快,走得更快。
江轻菁没再来看过她。
姜莱又跪了两天,结束的时候她长舒一口气,膝盖都跪扁了。
她自暴自弃地玩忽职守两天也不回到她要守着的那个小院子,傻子才去守着她们两个相亲相爱的圣地。
过了几天后姜莱才回到倾岚苑。
院子里花草摇曳,姜莱刚踏进院子就看到一抹陌生的身影,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
是一个干元,此时春风满面,浑身冒着得意的气息,在院子里晃悠。
姜莱认得她,这人叫李敏佑,长得有几分俊俏。
“你在这里做什么?”姜莱诧异问。
“诶,姜侍卫。”李敏佑兴致满满地朝她打个招呼:“公主让我来这里当差。”
“以后一直都守着?”
“哈哈哈,是,我不用走。不过,”李敏佑笑得爽朗,指着姜莱的肩膀:“你要走。公主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守着就够了。”
“盛极必衰呀姜侍卫,你的好日子到头咯。”李敏佑早就看她不顺眼,常常给她下绊子,现在一个劲地抓紧机会笑话她。
姜莱没有力气和她争,一个人离开了。
月光把姜莱离去的身影拉得老长,她边走边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她还能去哪里,江轻菁不召她她无事可做。
她只好找了个屋顶躺着,看看月亮。
夜色幽幽,天黑得比墨色更纯,只有那抹月色能照亮她。
就这样呆呆看了半个时辰。
寂静无比的周边蓦然出现李敏佑雀跃的叫嚷:“总管,公主召我了?”
他们吵得窸窸窣窣,落在姜莱耳中叫她烦躁不已,又觉心酸。
一想到江轻菁会在其他人身下享受欢愉,她就气得想要喷火。
果然她对于江轻菁就是个玩物而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姜莱满腔酸涩,只想将李敏佑打一顿。
江轻菁想召人侍寝,姜莱偏要和她对着干。
姜莱跳下屋顶,跟在李敏佑后边,转过几个拐角后来到江轻菁所在的正屋,就在李敏佑要跨进屋内的那一刻,姜莱手腕用力甩出两颗石子击中她的膝盖。
“啊!”李敏佑惨叫一声,膝盖砸了下来,痛得她满地打滚。
之后一片混乱,有好几人手忙脚乱将李敏佑送走。
姜莱冷哼跃起落在屋顶,身边放了堆小石头,来一个就打一个,来两个就打一双,到时候把他们全废了。
周遭寂静,约有两刻钟后。
屋内传来一声清冽的嗓音:“过来。”
现在附近就她一个人,姜莱知道是在叫她。
凭什么她叫人去就去,叫人走就走,还趁她不在叫人侍寝,她偏不去。
姜莱一时忘了她是江轻菁的侍卫。
“还不过来?”江轻菁尾音稍扬,重复一遍。
一息不到,门被推开,姜莱从门外略带急促地进来,顺手将门关上。
姜莱压住自己的心绪,朝江轻菁躬身:“公主,喊我何事。”
“是我太惯着你了。”江轻菁语气冷淡,坐在摆满了首饰珠宝的梳妆台前用银篦梳发,看也没看姜莱一眼。
姜莱见她果然根本不在乎自己,心头涩涩的:“请殿下责罚。”
话像羽毛飘荡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落地。
整间屋静得针落可闻。
“罚?想怎么罚?”梳头的女人停下动作,似笑非笑地觑她一眼:“把你赶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