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和安安在里面,正在跟村委会的书记、干事,还有一群得知林向阳做手术,而大老远赶过来的父老乡亲们说话。
大家都提着礼品,穿着家里最好的衣服,像模像样地站在楼下。
因为知道还不能探望林向阳,他们干脆在楼下等着花芽出现。
其中有多少真情实感,花芽不想去判断,至少人来了,有个情面在。
只是花芽没想到的是,里面居然还有林春莲。
花芽眼睛眯了眯,往四周看了眼,不知道赵小燕是不是在远处观察着她。
“咋啦?”王天柱跟着她看了眼,奇怪地问:“有仇家?”
花芽锤了他一下,带着他往那边走去。
王天柱看着一大堆人看着他们,他抱着小瑶瑶往上面颠了颠,悄么悄地说:“这些该不会都是你的亲戚吧?怎么看你的眼神好像是狼看到了肉?眼睛都发着绿光。”
花芽小声说:“混蛋,我的亲戚不也是你的亲戚么。”
王天柱恍然大悟:“哦,对哦。难怪我看着眼熟,跟我亲爹妈离开以后,那帮人看我的眼神差不多。”
花芽跟他说:“你也别带有色眼镜,他们这几年对我家照顾不少。甭管因为什么原因,至少人家付出了。你要是非戴有色眼镜,那我跟你说,人后头站的那个女的,照理你应该叫她大姑奶,她坏的透透的,你可别跟她说话,我都不想搭理她的。”
王天柱往林春莲那边看了眼,点点头说:“我记住了。不过,她旁边站的那个是不是前几天咱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张姐,说话可不好听那个红眼病啊?”
花芽还真没仔细往那边看,她再看过去,嗬,还真是。
王天柱笑着说:“这就叫屎壳郎爱粪球。”
花芽“噗呲”笑了,拍拍他的后背说:“你可太有文化了,说的好对。”
他俩在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林回和安安迎了上去。
张姐见边上没有他们的人了,低声嘀咕道:“那个高个的男孩就是她老男人的儿子,你们看看至少二十了。她嫁的男人少说五十岁,说不准六十岁!也许,还有个更大的孩子呢。”
林春莲听人说过花芽丈夫的事,自从知道她嫁的好,又得公婆宠爱,林春莲的胸腔里就郁结了一口气,这三年来一直都哽的她不舒坦。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想自己的闺女差到哪里了?
钱爱军喜欢花芽不说,怎么随便找了名军官,都能把她宠成那副样子。政府的人还敲锣打鼓地给她送牌匾,挂奖章。八成都是军官丈夫为了哄她高兴给弄来的。
林春莲恶意地猜想,什么公公婆婆宠爱,说不准就是花芽嫁的老男人宠爱她呢。就因为岁数大,被人当成花芽的公公。
林春莲本来不想过来,家里的两个老东西非逼着她过来。还说什么要她把肾捐出去,雪中送炭,说不准花芽一高兴,能给他们几个钱。
林春莲这两年跟那两个老废物已经撕破脸,唯一能让他们保持表面过的去的就是林向阳每年给的四十五元钱。
而两个老废物能乖乖的把钱给她,也全因为她能给他们一个屋檐住,一碗剩菜剩饭吃。
那两个老废物知道林向阳一家过的好,现在后悔跟他决裂。奈何他们岁数大,想要捐肾都没资格。于是就把主意打到林春莲身上,说什么都是血亲关系,说不准她的肾正好能让林向阳用上。
反正人都有两颗肾,捐出去一颗还有一颗,因此能换回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是值得的。
可惜林春莲有这个想法,把自己的肾当做宝贝,想要拿捏林向阳,可惜算盘还是打错了。
林向阳根本就没往她身上打过主意。
她等林向阳一家跪地求她捐肾没求到,反而听到林向阳手术成功的消息。
这完全给她当头一棒,将她心里不切实际的想法锤的稀烂。
隔壁村子张姐找过来,希望林春莲能带她见一面林向阳。还给林春莲一斤白面做介绍费。
林春莲跟张姐俩人一见如故,又想蹭到林向阳一家的好处,又嫉妒眼红他家的闺女们好命。
许多话林春莲不敢说出口,她跟张姐俩人都没见过顾听澜的照片,只能揣着极度嫉妒的心恶意揣测。
花芽看到林春莲跟张姐俩人窃窃私语就知道不会放什么好屁。
花芽没往她们身上多落下一个眼神,微笑着跟大老远过来的乡亲们打了声招呼。
翠翠的娘也在其中,她几乎是看着花芽长大的。
她上前拉着花芽的手,含着眼泪说:“让姨看看你,我的老天爷啊,要不是还有些以前的影子在,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么贵气的姑娘是我的小花芽。”
岂止是她不敢认,其他同村的几个人也被花芽的变化惊呆了。
原来的花芽不过就是村子里有些好看的黄毛丫头。而眼前的这位俨然就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贵气夫人。
绿军装的军人已经让他们觉得高不可攀。
而花芽站在穿军装的林回身边,俨然压了他一头,更多出三分的自信和自然而然的气场。
王天柱在边上不吭声,看小后妈说话谈吐沉稳有底气,她与村子里的村书记交谈,村书记驼着背,频繁地吞咽着口水,似乎很紧张。
村书记知道花芽的婚姻情况,从开始的政审,就是经过他的手。
他见过顾听澜的照片,知道团职干部相当于地方的县长,更何况对方年轻,来势汹汹,大有再往上窜一窜的机会。这样的人他一个小小的村书记,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想起之前还想着让花芽的大姐嫁给他家瘫痪儿子,村书记头上出了一头的汗。
他可是知道林云被花芽安排到部队里,成为外聘职工,过的是从前没有过的好日子。
在部队耳濡目染三年,花芽说话办事的方式更显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