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来,小瓜子已经穿好军装,人模人样地站在软卧车厢的走廊上。
他本意带着小瑶瑶透透气,顺便等花芽回来。没想到遇到两位老人家,站着说了半天话。
小瓜子抱住小瑶瑶,跟老人家说话,虽说脸上笑容满面的,就是不让老人家抱小瑶瑶。
小瑶瑶见妈妈来了,扭着身子找妈妈要奶喝。
花芽接住小瑶瑶,就听老妇人说:“哎呀,我说怎么这么漂亮的孩子,一定有个漂亮的妈妈。你看,这闺女长的多好看啊。”
老头含笑地点点头,跟老妇人说:“咱们到餐车上吃饭去吧,走吧走吧。”
花芽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纳闷地说:“这俩人要干嘛?”
小瓜子说:“不知道,一个劲儿想要抱瑶瑶,我就是没给。你们再不过来,我就要撵他们走了。”
王天柱望着他们的背影,把他们的样子记了下来,跟花芽说:“我爸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管他们是真喜欢我妹还是假喜欢我妹,咱们小心为好。”
花芽把小瑶瑶抱得紧紧的,走到软卧包间里说:“进来吧,待会咱们就在这边随便对付一口,再过两个小时就该下车了。到时候在市区想吃什么都有。”
王天柱和小瓜子都看出她脸上的忐忑不安。三年没回来,别说近乡情怯,这还是因为林向阳突然生病才回来。
王天柱猜也能猜到花芽心情有多复杂。
花芽坐在下铺,帮小瑶瑶扶着奶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窗户外面。
她在娘家的时候,最多到县里赶集,要说到市内很少有机会能过来。
第一次过来居然还是因为看望病重的林向阳。
火车快要到达鄂洲站。
“你别唉声叹气的了。”王天柱站在过道里收拾着东西,跟花芽说:“我爸的衬衫是放到你包里还是放到我包里?”
花芽一下来了精神,忙说:“放我包里!”
王天柱瞥了她一眼,把衬衫扔给她:“自己叠。”
花芽把顾听澜的军衬衫放在腿上,板板正正地叠了起来。
等到火车驶进鄂洲站,花芽一眼看到站台上站着的林回。他神态焦急,站姿却是挺拔的。
林回似乎知道花芽在软卧车厢,不停地往车厢里张望。
他一身军装年轻又精神,下车的乘客不少人往他身上瞟。
花芽抱着小瑶瑶排着队下车,林回飞快地跑了过来,上来就给花芽一个拥抱!
“二姐!”林回到底是个刚成年的小子,遇到这样的事心里多少没有主意。花芽的到来仿佛让他看到了主心骨。
花芽瘪着嘴,伸手摸了摸林回的脸:“比照片上帅多了。”
林回露出个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
花芽拉着身后的王天柱说:“小猪,叫人,这是你小舅!”
马上十七岁的王天柱小声地喊了声:“小舅好。”
林回看他人高马大的,比自己还高半头,犹豫着说:“你、你好,大外甥。”
花芽惦记着林向阳,跟林回介绍了一下小瓜子以后,就说:“快点去医院,咱爸现在人还清醒吗?”
花芽的话问完,正在走路的林回突然站住脚。
花芽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推着林回说:“站着干什么,快走。”
林回转过头像是要哭。
花芽的脸一下变的惨白,喃喃地说:“怎么了?”
王天柱扶着她的胳膊怕她把小瑶瑶摔下去,也问道:“小舅,到底咋样了?”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林回,林回吸了吸鼻子说:“咱爸有救了。”
花芽甩掉王天柱的手,抓住林回的胳膊说:“有救是什么意思?咱爸找到肾了?”
林回一下带着哭腔说:“我来的时候,咱爸正在做换/肾手术。”
花芽和王天柱异口同声地说:“什么!?”
花芽忙问:“什么时候找到肾/源的?是谁找的?安不安全?”
林回抹了把眼泪说:“是婶子、是婶子的肾!”
花芽一下傻了:“这东西谁的都行么?”
林回说:“当然不行!我也做了筛查,医生说我的排异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不同意换肾。婶子和安安也做了筛查,大家都没有抱希望,偏偏婶子的就可以,排异反应的可能性非常低。婶子背着我们签了捐赠书,咱爸一开始不想进手术室,想再等等别的肾/源,可这种时候宜早不宜晚,婶子和安安求着咱爸进去的。”
花芽心急地说:“那咱们快点过去,别让安安一个人在那边等着。”
王天柱或多或少知道些花芽娘家的事,感叹地说:“这就是老天爷注定的事么?”
小瓜子傻兮兮地说:“咋了?婶子是谁?哪个婶子?到底安不安全?”
王天柱小声说:“算是我小后妈的后妈”
小瓜子马上闭上小嘴不叭叭了。
这个问题过于复杂,他不敢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