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和周文芳忙活许久,把东西分发完了以后,帮着帐篷里面的婶子们熬粥。
热腾腾的白粥最能抚慰人心,在临时搭建的营地里待了多日的老百姓,见到炊烟升起,心中的焦虑能减少许多。
海城的卡车停在不远处,里面是用来修缮房屋的砖头和水泥。
老百姓们自发地排队帮忙卸货,一个接一个忙的满头大汗。
花芽和周文芳忙完,一起找到李福生待着的帐篷。帐篷里的人说李福生扛水泥去了,花芽又往卡车那边找。
李福生扛着水泥满头大汗,见到花芽来了,摆摆手硬挺着把水泥送到堆积的地方。他年纪不小了,还这样干活,是不少年轻人的榜样。
边上的小伙子跟他说:“老叔,你去歇歇吧,这边的活不多。我们几个一下就干完了。”
李福生看了眼卡车,锤了锤腰跟他说:“你们几个小心点。”
花芽见他总算休息了,走过去把揣在兜里的鸡蛋送给他吃。
李福生说什么不要,跟花芽说:“我哪里能要你的鸡蛋,你们部队的人对我们老百姓帮助的够多了。你们不要一针一线,我也不要你们的口粮。现在谁都不好过,你自己留着吃。”
花芽不同意,往脑门上一敲,鸡蛋破了。她把鸡蛋剥开,递给李福生说:“你不吃我就丢了。”
“你这个姑娘真是”李福生哭笑不得,把鸡蛋接过来三两口的吃了:“好吃好吃,你给的鸡蛋最好吃。”
花芽高兴了,见他吃完才问:“我嫂子呢?怎么没见她。”
李福生带着她们自己住的帐篷边走去,说:“房顶塌下来的时候,她在做饭。不小心把胳膊砸了,送到海城医院去了。部队的人说,骨头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老实说,现在在医院待着比在这里受冻的好,李福生送媳妇去医院前,巴不得她在医院里多待几天,最好等着房屋修缮完回来。
花芽看着远处敲敲打打修理房屋的战士,大冷的天,还要不停的干活。在这里修屋子还算好的,不少要到别的地方去排险的,情况要更危险。
当然,最危险的就是在当时的风暴天还要出去救援的巡防队。顾听澜从大风暴开始后的第二天就出去展开营救工作,其中艰难险阻他从不与花芽说。
花芽把脑中思绪甩开,坐着陪着李福生说了会儿话。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听到外头又开来一辆卡车。
卡车的小伙长得贼精神,有一股的很朝气的精气神。
他把卡车倒进营区后,跳下驾驶座,跟交接的人交代了几句。花芽跟周文芳往那边走,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走了没几步,看到赵雨小跑着过去喊了声:“家庆哥!”
哇哦。
花芽跟周文芳俩人对了一下小眼神,默契地又往他们跟前挪了两步。
花芽瞪了周文芳一眼。
周文芳莫名其妙地问:“你瞪我做什么?”
花芽说:“瞧你一副不争气的样子。”
花芽敢肯定,只要周文芳舍得喊老谢一句:谢哥哥。老谢能把命给她。
周文芳:“你争气,你坐大腿!”
花芽龇牙咧嘴地冲上来要掐她,可惜棉服太厚,严重拉低她的活跃性。等她笨重地扑上去,周文芳早早地闪躲开。
她们所处的千岩村距离海边不远,就在她们打闹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热闹的招呼声。
她俩手拉着手跑到旁边的小山丘上,放眼望去,不远处,结了冰的海面上出现不少雪橇车。
冻了一个多月的冰面非常坚固,以至于萨丁镇上过来帮忙的老百姓,有的坐着狗拉车,有的居然是驴拉车!
他们都拖着上百斤的物资过来,冰面悍然不动。
周文芳看着跨行拉冰车的驴,鼻子里呼呼喷着白气,一脸不爽快的样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花芽不明所以:“你笑什么?这不挺让人感动的么?有什么好笑的?”
知道是萨丁老百姓自发组织的捐赠,没有通过不中用的镇领导们,花芽是真心地觉得感动。这些年,031跟萨丁的老百姓真没白处啊!
周文芳笑着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指着跑在最前面,冻得嗷嗷叫的小毛驴说:“对,我是看到一位熟人。”
赵雨跟张家庆说完话, 见到花芽扭扭哒哒地过来,一脸想要八卦的样子。
她红着脸装作很忙,没想到一转身看到周文芳在她身后堵着。
赵雨哭笑不得地说:“你们看我姐不在这边, 搭伙过来欺负我。”
花芽欠登登地说:“你跟你的家庆哥怎么认识的呀?是堂哥表哥还是哪种哥哥呀?”
花芽跟周文芳俩人挤了挤眼睛, 现在主张自由恋爱, 她们也想看看别人谈甜甜的恋爱呀。
赵雨装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年纪比我大, 叫一声哥哥怎么了。”
看她死不承认,花芽跟周文芳佯装要走,故意说:“哎呀,原来就是普通的哥哥啊。我见他长得不错, 回头咱们家属这边谁家有单身的姑娘可以介绍一下。”
赵雨一下急了,拉住她俩的衣袖说:“你们别乱介绍,他不需要别人给他介绍对象。人家原来在海城念大学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老家去了。介绍了也没用。”
“看不出来还是个高材生。”周文芳没忍住夸了一句:“该不会是北京大学海城分校的吧?”海城出名的高校就这么一所,在沿海地区都精贵着呢。
赵雨猛点头说:“当年他的分数差一点儿就能上本校, 不过海城的分校前两年分数都快赶上本校了, 在这里的学生不比本校的学生差。他还竞选去北京本部做学生交流呢。要不是其他原因, 他早就去北京了。”
花芽不知道海城原来还有北京大学,多问了一句:“是我知道的那所北京大学么?居然这边有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