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碰面,顺天府尹忙着查案,便道:“既如此,下官就不远送了,几位慢走。”
“大人客气。”
话音刚落,萧云珩与谢之洲交换了眼神,随意扯了个话题交谈起来。
直到几人走远,顺天府尹才收回目光,唤来属下:“去准备纸笔。”
若只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他才不会多此一举。
偏偏这妇人是个孕妇,还是先前失踪的那几位其中之一。
如今外头的流言更甚,他可做不了主。
几人出了顺天府尹,门口围聚的百姓已经散了不少,不过仍有不少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一直到薛记的雅间,侍卫守在门口,谢之洲才说明了来意。
“那名妇人的尸身并不是我发现的,是我的一名下属,在与我汇合的路上发现了河堤旁的异常,凑近看了,发现一名男子正鬼鬼祟祟的逃开,他往河堤看了眼,便看到河堤旁被勾住的一条布衫和顺流而下的布袋,里面像是装了个人。”
结合顺天府仵作验尸的结果,萧云珩心里有了决断。
妇人的致命伤并非是颈间的伤口,想来是行凶之人匆忙之间看到了路人,所以才将尚存一息的妇人抛进了河中。
“我与他汇合之后,听他说了这件事,觉得奇怪,就想一探究竟,只是河流湍急,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不见那布袋的踪迹。”
谢之洲回想着当时的境况,不禁懊恼,倘若他们的速度再快一些,那妇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们又打捞了许久,最终一无所获,正打算回去叫人时,才发现妇人已经被冲到了岸边,身上的布袋被水流给带走了,再然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萧云珩问:“行凶之人的模样,有没有看清?”
谢之洲摇头,语气愤然:“对方蒙着面,又走的急,并不知道他的长相,身形与寻常男子无异,放入人群中,也是很难发现的。”
越是这样普通的人,就越难找。
作为支持五皇子的一方,淮安侯府如今已经站在了明面儿上,萧云珩与五皇子的打算,谢之洲也清楚。
“姚心语弄走了不止一个妇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杀人灭口,但既然杀了一个,就不会留另外几人的性命。”陆惜月眉眼微垂,冷意流出。
姚心语的心狠手辣,她是领教过的。
不过,让她疑惑的是,姚心语这么做的理由。
即便是杀人灭口,也没必要分批次吧,她大可以一次性将那些妇人都杀了,以绝后患。
她偏偏没有这么做。
两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谢之洲捏着茶杯,眉头紧蹙,担忧道:“如果她真的有此打算,必然做足准备,这个时候再让人去,只怕是迟了。”
萧云珩目光微侧,注视着她。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是那名凶手的藏身之地,或许他现在还会在那里。”
方才听谢之洲的描述,陆惜月才陡然想起来。
她报出了一个地址。
多亏了她从前曾仔细看过原文,如今姬无痕深陷囫囵,依照他谨慎的作风,绝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在生事端,姚心语不一样。
早在她年幼时,她就在外头养了不少替她做事的人。
早些年的卫宁亦是其中之一。
除却卫宁,谢之洲口中模样普通的男子,是最忠心的一位。
和卫宁不同,这名男子无名无姓也没有家人,是个孤儿,算得上是被姚心语养大的。
“嫂嫂是如何知道的?”谢之洲纯粹好奇。
连大哥与五皇子都没能查出来的事,她却能如此笃定。
未等陆惜月开口,萧云珩淡声开口:“她自有门道,你照做就是。”
谢之洲撇了撇嘴,他可还记得,当初有人信誓旦旦的同他说,与嫂嫂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朋友。
看看现在这护短的样子,他都替他脸疼。
他点点头,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兰坪死后,陛下下旨彻查兰家有关的一切案子,这件事交由三法司查办,前几日我略打探了一下,发现兰家有一笔银子来路不明,我便让人私底下去查了一查。”
萧云珩静静听着,平静的目光有了波澜。
“结果这一查,竟发现,这笔银子的来历与当初被处死的法算有很大关联。”
陆惜月眸光紧缩。
萧云珩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给谢之洲拨了些人手:“你把事情交代给言一就好。”
距离国公府贪污粮饷一案已经过去快三年,那名法算还未归京,就被惠帝派出的监军斩杀,而他的亲族也尽数被流放。
若是要查,必然要找到那些人。
谢之洲如今在军中任职,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