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品种不算多,只月季,海棠,杜鹃,茶花这四种就行。
剩下的,等来年开春,再寻其他的品种。
妇人听了,立刻有了计较,“姑娘放心,除却海棠,其他都是现成的,不过姑娘既然是做香,怎么不用桂花?”
要说香味儿,秋天适宜生长的花之中,桂花的香味算是浓的,制成香料之后,也更好留存香味。
“桂花太过寻常,我想要做些不一样的。”
主要还是因为桂花花瓣实在太小了,又费时间又费事,何况,味道浓烈,也很难和其他味道相融合。
一不小心就容易压住其他的香味,她暂时没达到制香料如神的境地,还得慢慢来。
妇人听着,倒没觉得奇怪。
“且看姑娘什么时候有空,我领姑娘去一趟吧。”
这姑娘出手倒是大方,待她促成了这桩生意,从她姐姐那儿也能赚一笔。
可比守着这花铺一天的营收多。
“明日如何?”反正她也是闲不下来的。
“成,那我明日就在这儿等姑娘,对了,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陆。”
“陆姑娘,你唤我严婶就成,邻里邻居都这么唤我。”妇人对眼前美貌的姑娘很有好感,不自觉就热络起来。
陆惜月没有驳她的面子,唤了一声:“严婶。”
说定时辰,陆惜月才带着影月离开花铺。
长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不知觉间,二人就已经到了赵氏当铺的门口。
陆惜月本是随意的一瞥,只这么一眼,当铺之中,最中间的柜台上,恍眼的一道刺眼白光令她停了脚步。
打起来了
距离有点远,陆惜月看的并不真切,隐约像是个半手心宽的琉璃瓶,染了颜色,被光影切割过的色块更加耀眼,很好看,也很眼熟。
那是四季春新出的桃子香露。
赵氏的当铺连香露也收吗?
她走近了些,瓶子外面贴着一张条子,显然是今天才收的。
东平城距离这里少说要四五天的车程,什么人专程跑到这里来当一瓶香露?
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时候,当铺的伙计从柜台后头钻了出来,将花露用帕子擦干净,撞进一个盒子里,转头收到了里头。
陆惜月想不明白,一瓶几两银子的花露而已,何至于这么精细的对待。
陆惜月满心疑惑的回到家,一脚踏入院门口,看见赵品谦举起扇子敲在阿水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交代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看你是欠收拾了吧。”
阿水捂着额头,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还沾了不少灰尘,他委屈的瞥了自家公子一眼,挣扎过后,还是认错:“阿水知错了。”
“行了,下去吧。”赵品谦在看着他,一阵心烦。
阿水这才一瘸一拐的下去了。
她进屋,瞧见阿水屁股上的鞋印,有些疑惑:“阿水这是怎么了?”
赵品谦一拂衣袖,脸色不耐:“在外头和赵天斳身边的人打起来了。”
陆惜月微愕,阿水性子虽不算特别稳重,行事却都是有分寸的。
大庭广众和赵天斳的人打起来,她想听听原因。
赵品谦轻哼,提起赵天斳眼里有了凉意:“今早让他去点心铺子将账本取回来,谁知遇上了刘武那个混账。”
刘武是赵天斳的人,他带着两个手下推车,正好撞上了阿水,那推车险些翻了,两名手下稳住车之后,检查车里的东西,不曾想里面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花露。
阿水一眼就认出,那花露是来自于四季春。
赵天斳不是什么好东西,刘武更不是什么好的,他下意识就问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刘武气急败坏骂了两名手下,让他们将东西盖好,就要走人。
阿水见状,更觉得有猫腻,追问不止。
刘武恼了,与他吵起来,两人光是吵着还不够,在大街上就打了起来。
阿水一个人,刘武身后还有两名手下,当然不敌,最后还是点心铺子里的伙计闻声赶来,这件事才算完。
陆惜月听完,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是在赵氏当铺看到的桃子香露。
当铺里收香露还不算,是打发人专程去东平城买的香露?
陆惜月觉得事有蹊跷,当即说与赵品谦听。
赵品谦捧着茶盏的手放了下来,“赵天斳大概是想要研究你的花露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