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举着酒杯把喝醉的兄弟们嘲讽了一圈,最后还要和小十七他们比。
几个弟弟全程目睹了哥哥们拼酒,现在听到五爷的话,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万岁爷见老五脚步虚浮,就知道胤祺这孩子实际上已经喝糊涂了,只是要面子强撑着没倒下去,这才出声制止他,“老五,赶紧坐下,你也少喝点。”
万岁爷一声老五,直接把五爷的魂都招来了,他一个哆嗦,不用宫人端上来的醒酒汤,整个人直接清醒了。
看着周围的兄弟们东倒西歪地躺着,五爷心里颇为得意。
比之前就说了自己酒量最大,四爷、七爷和八爷等人都不信,老十叫得最凶,最先跳出来和五爷比,结果倒得最快的也是他,五爷没想到反而是话少的老四能撑到最后。
宴席散后,十三爷架着四爷把他送回马车上,四福晋和十三爷道了声谢,连忙给四爷灌一口醒酒汤,四爷还没坐稳就猛地吐出来。
“四爷!”四福晋惊呼。
“福晋,您快看。”采薇指着地上四爷吐出来的醒酒汤,里面竟然有血迹。
四爷原本微睁的眼睛此刻已经紧紧闭上,胸膛剧烈的起伏,四福晋稳住心神,高声对外面道:“速速赶去圆明园!”
以四爷现在的情况再赶回京城请太医只会耽搁时间,圆明园和畅春园离得近,万岁爷身边有太医随行伺候。
打定主意后,四福晋立刻让侍卫先先去和万岁爷禀明情况,请太医来圆明园给四爷诊治。
十三爷和十三福晋的马车一直跟在雍亲王府的马车后面,四爷府上的两个侍卫快马加鞭地往回骑,十三爷觉得诧异,骑着马来前面询问情况。
得知四爷突然昏迷不醒,十三爷的眉头拧成一团,回忆宴席上的场景却没有任何头绪。
去圆明园是最稳妥的办法,但是万岁爷身边的两个太医却不是能轻易调动的。
随行的两位太医一直待在万岁爷眼皮底下,没有和任何皇子接触过。万岁爷担心有人通过二人打探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一直把两位太医看得很紧。
十三爷咬牙道:“四嫂别担心,我这就去京城请太医。”
十三福晋兆佳氏从马车里探出头,看到自家爷没来得及和自己打声招呼就骑马跑了,心里暗道不好,前头应该是出事了。
畅春园,万岁爷刚歇下,守在外面的梁九功就进来禀报了雍亲王疑似中毒这件事。
万岁爷从床上坐起来,隔着帐子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梁九功识趣地没有多嘴。随行跟来的两位太医,除了万岁爷谁也使唤不动他们。
过了许久,里面终于传来声音,“赶紧叫他们去给老四看看。”
“是。”梁九功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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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和四福晋中秋当天彻夜未归,在府里引起不小的躁动,当天晚上一向安静的六阿哥莫名大哭一场,奶嬷嬷怎么都哄不好,最后还是年若瑶抱在怀里安抚才止住了哭声。
看着六阿哥脸上还挂着两条未干的泪痕,海嬷嬷若有所思道:“主子爷也不是头一次在外面过夜了,六阿哥反应这样激烈……”
海嬷嬷的话让年若瑶心里咯噔一跳,隐隐感到不安,难道是四爷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傍晚,年若瑶见到了严嬷嬷,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说福晋请两位侧福晋去正院有要事相商。
到了正院,四福晋开门见山地和李氏和年氏说了四爷疑似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问两人谁愿意去圆明园给四爷侍疾。
四福晋熬了一夜没合眼,一向沉稳地她头一次在两位侧福晋面前露出了疲态。
这次事发突然,府里没留主持大局的人,况且她也不放心别人。
年氏和钮祜禄氏、耿氏都有孩子要顾着,三阿哥院里还有个刚刚诊出身孕的董鄂氏,李氏有身份有资历,但是眼界有限,只想着她和三阿哥的蝇头小利。
府里的孩子都还小,万一自己和四爷不在发生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去,四福晋决定回雍亲王府主持大局,再选一个人去个四爷侍疾。
李氏和年若瑶俱是一怔。
四爷出事了。
四福晋的眼神在两人身上巡视,三阿哥年长且已经娶妻,二格格和六阿哥年幼更需要生母陪在身边看护,且李氏比年氏早进府十几年,于情于理这次都应该是李氏去。
“福晋,让妾身去照顾四爷吧。”年若瑶率先开口道。
李氏难以置信地盯着年若瑶,急切地想从她脸上找到撒谎的痕迹。又怕自己的目光太明显,李氏连忙压下心里的震惊。
突然,她注意到了年氏吹弹可破的细腻皮肤,不禁在心里冷笑,她倒是忘了,年氏的一双儿女还小,还需要四爷的庇护才能长大成人,所以才不顾一切地要去四爷身边照顾他。
四福晋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李氏有资历,年氏有宠爱,她本以为李氏会抓住这次机会,如今看来是自己高估了李氏。
“你去圆明园不要有任何顾虑,我会照顾好福嘉和福宜,等你和四爷回来。”
四福晋的话就像定心丸,她向来言出必行,把二格格和六阿哥托付给她,年若瑶很放心。
“那就拜托福晋了。”年若瑶回以微笑。
李氏神情拘谨,等两人说完后和四福晋解释道:“董鄂氏刚刚有了身孕,没过三个月胎像还不稳,身边离不开有经验的人,所以妾身才想着留下照顾她。”
四福晋‘嗯’了一声,对李氏的说辞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李氏心里的盘算她都清楚,孩子是李氏最大的倚仗,这些年她仗着自己生育有功,一次两次地试探四爷的底线。
若像年氏那样聪明,求得是和四爷的情分还好,可李氏野心太大,她想要的是四爷手上的权力。
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四爷没了,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三阿哥来坐。
事情说完,四福晋便让两人各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