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的眼皮直跳: “这就挺好的,不用买,等会儿问你嫂子要两身破衣服鞋子穿。”许念儿看向许母: “我还不能买身新衣服?”许母: “你在乡下干活,穿好衣服不是浪费了吗?”
许念儿道: “飞跃不是要换工作吗?玻璃厂的工作给我,以后我也当工人,穿好衣服。”许母心梗,念儿,你现在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念儿完
许念儿盯着许母: “谁不懂事?”
许念儿眼神有些冷,又带着一点嘲弄,让许母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大闺女一声不吭的跑回家,从回家到现在,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许母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发作,她牵着许念儿的手一脸慈爱:念儿,上次你没有给家里寄钱,飞跃的工作都是芳芳娘家出面给换的,因着这事情,飞跃在你弟弟的跟前都抬不起头来,我这个当婆婆的都不敢大声言语。我忍忍没关系,等芳芳生了孩子,你就当大姑了的,那生的侄子一准儿的跟你最亲。
以后结了婚嫁了人,被婆家欺负了,还得是你弟弟侄子帮衬你。
许念儿翻了个白眼,以前她信这话,但是现在她不在意了,她要是结了婚,谁敢欺负她啊?她能把丈夫婆婆按在一起打,她道: “玻璃厂的工作呢?当初为了买这工作,我在乡下勒紧裤腰带省钱省粮,饿得都要昏过去了。
许飞腾: “工作给芳芳娘家侄兄弟了。”
许念儿拍了拍桌子,直接把杯子里的水都拍的洒了出来, “给陶家干嘛,这工作怎么能给外人?就算是不给我,也得给飞腾吧,飞腾眼见着就要毕业了,这不是正好缺工作吗!
许飞腾一脸骄傲: “咱妈说了,等我毕业了,她就托关系给我找个好工作,要是找不到,就把妈的工作给我,到时候我去食品厂上班,食品厂可比玻璃厂好。大姐,你别买衣服了,你穿好衣服就是浪费,给我买身新衣服穿吧,我最近在追我们班一个同学,长得好,家里条件也好,双职工,等我以后结婚生了孩子,都是你的功劳,孩子一准儿的孝顺你,大姐要是受了欺负,我保准给大姐出气。
许念儿端起杯子朝着许飞腾泼去,不等他发作,一把扯住他的领着,下一刻就把他扔到了地上,膝盖顶着他的小腹,她呵呵笑着: “别说什么替我出气的话了,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怎么替我出气,以后没人敢欺负我。
许飞腾就感觉自己腾的一下子被扔在了地上,背疼,腹部也疼,他哎呦哎呦的喊疼,这是真疼,尾椎骨都要断了。
许母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去推许念儿, “念儿念儿,快松手。”见许念儿不松手,扯着她的头发往外揪。
许念儿抬脚把他踹开, “赶紧练练吧,明儿个去买新衣服。”伸手抓住许母的手,把她的手指头一
根根的掰开,我最烦别人扯我头发,这一次,我看在你是我妈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头发还是得剪掉。
许父和许飞跃赶紧跑了出来,就看到这情景,许父真是想不明白,这死丫头片子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他怒喝一声: “许念儿,你真是反了天了!”
许飞腾嗷嗷着:爸,许念儿打我,我浑身疼。
许父抬手就朝着许念儿脸上打,这一巴掌那是用了十足的劲儿了,可见对许念儿的意见有多大了,许念儿自然不会用脸去接许父的巴掌,她一把扯着许飞跃挡在前面,那巴掌直接扇在了许飞跃的脸上。
‘啪’的一声,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
许飞跃捂着脸不可置信,陶芳芳尖叫一声:飞跃!
许念儿从许飞跃的后面探出头: “爸,你这一巴掌,响亮。”
许父的火气直往脑门窜,伸手拎起煤钳子就要往许念儿身上砸,你这个逆女,你要气死我。许念儿满屋子的跑,喊道:“爸,你这腿真好了,陶芳芳冲喜冲的好啊。”
陶芳芳气的咬牙,提着东西就要回娘家。
许飞跃脸疼,还得哄媳妇儿,他拉着陶芳芳劝。
许念儿大喊:飞跃,别拦着,这媳妇儿花了一千多,想回去就让她回去,明儿早上,我带着咱们家去找陶家要回这一千块钱,有了这钱,我再给你娶一房好媳妇。
冲喜的事情没有往外说,这是封建迷信,要是传出去,每天红小兵就得来家里贴大字报。
陶芳芳气的手都在颤抖,许念儿,你给我闭嘴。许母也去抓许念儿,许念儿,你非要搅和的这个家不得安宁吗?
许念儿直接跑了出去,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的人,许念儿也跟着哭,躲在一个大娘的后面: “我爸的腿断了,说是在医院里要活不成了,我收了电报以后,连夜回京城,就怕见不到我爸最后一面。我妈说飞跃娶媳妇花了一千块钱娶的,这是娶媳妇儿呢?还是卖闺女呢?陶芳芳前脚敢走,我后脚就去陶家要钱,有了这一千块钱,害怕讨不到老婆?
许母气的呼哧呼哧喘气,就是抓不住许念儿。
陶芳芳脸色铁青,要是大家都信了这话,他们老陶家还怎么做人,她哭: “我们陶家正经人家,结婚前,帮着许飞跃把工作换到了肉联厂,结婚时,我家收了一百九十九的彩礼钱,但我家给我陪送了一辆自行车,上哪里找我家这样的,我可不受你们许家的气。
许念儿面上震惊: “199的彩礼?那剩下爱的801块钱去了哪里。而且,陶芳芳,你刚刚在屋里怎么不说?我真当你是一千块钱买回来的。
老许家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好。
众人议论纷纷,许父脸色铁青,他最要面子,这一次丢人丢大了,他道: “许念儿,你这是回来看我呢?还是想回来气死我啊。
许念儿哭: “我下乡插队,省吃俭用,从来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省出来的粮食和钱都往家里寄,前一段时间,还寄了三百五十块钱。要是能有个人这么气我,我把气死,我也愿意。
许母眼睛一翻,直接晕了。
许念儿哭着跑过去,掐许母人中,妈,你醒醒,你快醒醒,我被你去医院。
许母人中都快掐烂了,许父几个人推她,都没能把她推开,许母疼的受不了,又睁开了眼睛,哎呦哎呦的捂着胸口,你这是要把我气死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当初你奶看你是个女儿,把你扔到了雪窝里,是我又把你从雪窝里抱了回来,当初,真该把你冻死啊。
许念儿看着许母:妈,你真没记错?难道不是你把我扔雪窝里的?许母一僵,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许念儿看着许母的神色: “该不会是真的吧。”许母又捂着胸口装疼了,这次是真疼,嘴巴疼,人中都被掐青了。
许飞跃让大家散了,许念儿倒是没有再拦着,哪能一次就把人往死里玩,她也累了,直接霸占许飞腾的房间,躺许飞腾的床上睡觉了。
许家的条件其实很不错,许父许母双职工,一个闺女在乡下成天往家里汇钱寄东西,大儿子在肉联厂上班,小儿子还在念高中,许母又是个会过日子的,开销非常小。
钱都存下了。
许飞腾在外面拍门,气的直嚷嚷: “你睡我屋里,我睡哪儿啊?你给我开门。”
许念儿确实开门了,给了许飞腾两巴掌,抬脚就把他踹飞了,许飞腾嗷嗷嗷的嚎哭,许母在外面破口大骂,再也没有人来敲门了。
许念儿又把椅子挡在门口,窗户也合严实了,确保有人用钥匙开门,椅子肯定会倒,她能醒过来,她往床上一趟,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以前什么事情都想着家里人,自己的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以后她要自己爽。剩下的就是把之前寄给家里的钱要回来了。
家里不差钱,她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