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泽坐在凳子上斜睨着她,言语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明日寅时出发,别拖后腿。”说完便起身离开,可在经过颜风禾时却又瞥着她怀中没盖紧的黄金,闷声警告道:“离弈无虞远点,他非善类。”话毕,头也不回带着乐游走了。
待他走远,颜风禾才松下一口气,气呼呼地嘟囔着:“切、谁让他来了?天天跟谁欠他钱似的,拽得二五八万一样。”
一旁的沅华芙听后怯懦懦地举起小手:“姐姐,是我去找的将军。我看那人怪异得紧,你又迟迟不回来,所以…以防万一。”
“哎呀华芙真是姐的小天使!那人确实怪异~谢谢宝贝为我考虑~”颜风禾一把搂住沅华芙,将怀中的黄金摊开,笑得放荡:“你看这是什么!”
“哇!姐姐哪里来的这么多黄金呀!”
“嘘!都是我正当途径赚来的,别声张~以后有姐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饭!”颜风禾那架势像极了江湖匪类,逗得沅华芙咯咯直笑。
次日天还未亮,他们一行便又坐上马车开始南行。跑了约是一个半时辰,初阳泛红的暖光便透过窗洒进来,唤醒了睡意朦胧的颜风禾。她瞥了眼闭目养神的边泽还有睡得正迷糊的沅华芙,蹑手蹑脚来到车外与乐游坐在一起。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嘘,小点声。我在里头闷得慌,出来透透气。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宁安?”
“回小姐,穿过平州再南行三百里左右,约是后天就能到了。”乐游坐在车头肆意驱着马,淡红色的光落在他洋溢的笑脸上生机勃勃。
“好。”颜风禾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突然问道:“边家二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你不介意告诉我的话,我有点好奇。”
“小姐太见外啦,不过乐游确实不太熟悉。只知道二小姐是将军同母所出的亲妹妹,但身子骨弱一直居于深闺,小的没怎么见过;将军每次从外面回府都会给二小姐带些新鲜玩意儿,他们感情很好。”
“这么说来,她是嫡女,可又称为二小姐…所以大小姐是侧室所出?”
“对的小姐,老爷有一妻一妾,夫人乃同为武将出身的贺家军之女,常与老爷共赴沙场,二人鱼水情深。
听说有一日夫人途经西南边的淅州时救下一女子,那女子原是淅州知府之女,不知是何原因家道中落,被人欺凌时夫人路见不平便将她带回了将军府。
具体经过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再后来那女子便成了老爷的妾室——也就是现在的容姨娘,育有一儿一女,大小姐边映容比二小姐年长三岁,乃当今太子妃;二公子边锦如今年方十四,善骑射。”
颜风禾眼珠一转,想到沅珩所说‘小心边家妾室’,她便接着问道:“这么说…贺夫人便是容姨娘的恩人,她们之间相处得可是极好?”
“嗯,下人们都说好得像是亲姐妹呢!”
呵?鬼才信。不是她恶意揣测,可如若边凝雨不死太子妃之位怎么轮得到边映容?这容姨娘怕不是个宅斗高手吧?
在颜风禾发呆思考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边泽极有磁性的声音:“乐游,午时前进平州城落脚休息。”
“是!”
马车继续颠簸,乐游像小百科一直为颜风禾解答问题,不论是边家的构成还是大翼的风土人情。虽没有明说,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边泽默许的。颜风禾总觉着离开北州之后,边泽似乎对自己多了些宽容。
“平州以平原为主,穿着与民风不似北州豪放,但气候宜人,尤其平州城是大翼优质小麦的主产地,算是北方较为富饶的地区了。如今到了十月中下旬,枫叶应是红了大半。将军一定是想让小姐看一看才选择在平州城落脚的。”
颜风禾回头看了眼车内闭目的边泽,努努嘴,心说谁信谁蠢,说不定是在平州有什么任务呢。她百无聊赖地靠在马车上欣赏沿途不太丰富的风景,直到远远看到平州城的大门,这才又来了精神。
颜风禾眼尖地发现城门处戒备森严,离老远就看到了城墙上吊着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不知死活。来往行人似乎多是愁容满面,这让她直觉不妙,立时向车内探去:“兄长,这里似乎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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