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哥歪头,说:“不可能,绝对吵架了,饭桌上我哥都不看你。他咋着你了嘛,你跟我说,我让他给你道歉。”
陈萃肩膀一垮,不知道怎么回。
小武哥干脆球也不打,过来哄他开心,“我哥听我的,不许他讨厌你,他得喜欢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陈萃哭丧着脸,被踩着痛处,愈发无言。
小武哥是好孩儿,晚上不睡觉拉着两个哥哥打纸牌,斗地主,打到自己睡着,被武成晚抱着回屋睡觉,他被武成晚放到床上的时候醒了,嘟嘟囔囔的问:“哥,你俩和好了吗?”
武成晚揉了揉他的头发,让他别管。他一骨碌的爬起来,说:“不行,爸说了,我得管你。”
武成晚笑,说管个屁。
小武哥栽到他怀里,说他不文明,一壁童言无忌道:“哥哥长得好看,不像会欺负人,一定是你,你去道歉。”
武成晚拧他耳朵,说越是漂亮的心肠越坏,知不知道。
小武哥说:“不信!哥哥好,哥哥讲话软软的,比我们班女孩子还善良。”
奥,武成晚心说,你的哥哥气起人来也能比你们班女孩子还气人。又跟他闹了会儿,才把他哄睡着。
而这个年关,却比以往都难过,因为非典,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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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一直在宣传勤洗手,讲究个人卫生,大喇叭和标语齐上阵。不如南边儿严重,但也够让人焦心了。
陈萃在家待着无聊,陈钢跟他几乎不讲闲话,他把家里的雪扫了,院墙恨不能也用扫帚剮一遍。陈钢突然叫他过去,给他讲怎么劈竹篾,这时节没有新鲜竹子可劈,全是厢房攒的,陈竹不如新竹能抖开,陈钢嗓音沙哑,耐心极了,陈萃听得入神。
等他上手,动作倒也利索,陈钢觉得他虽然不是读书那块儿料,动手能力不错,不会叫自己饿死。
陈钢教了陈萃半个来月,其实手艺人已经不吃香了,就像他不懂时代更迭下篾匠的出路,他也不懂他教陈萃的意义到底何在。是让陈萃传下去,还是让陈萃将来不至于没一点手艺流浪街头。
年过得稍显寡淡,陈萃没在年关再见过武成晚,很近的,陈萃走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他家门口。缘分靠天,陈萃无法登门,去过一次,就在楼外头,徘徊了很久,没那个运气遇上他。后来就开学了。
大街上出行全带口罩,氛围不由凝重。
陈萃四月的时候收到家里一封来信,陈钢托人写的,说是父亲病了,请他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