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2)

晚修,他晃着陈萃那支笔做题,陈萃的笔太轻,他最近玩儿鼓棒玩儿多了,手里总想转点东西。极是惬意,长腿往前头展,分不清是不是故意的,脚勾上陈萃的凳子。陈萃一下子察觉到,以为他是不小心,没动弹。他又勾一下,撬动陈萃,陈萃只得转过来。

他掸了掸光滑的纸面,清脆的声响,好像那晚他就是这么掸陈萃耳垂的。陈萃耳朵遽然发烫。

上面演算了一道大题,他把草稿纸给陈萃,陈萃看到熟悉的题目,想起来这是自己数学课上被老师叫上讲台解不出来的题。

陈萃颊边咧出来一个窝,有点深,大眼睛弯的像月牙,满是稚气地冲他笑。

他把陈萃的脑袋转过去,宽又薄的手掌按在陈萃后脑勺,不许陈萃动。陈萃多时被欺负就是以这样的姿势被人按住后脑勺,狠狠地戳,让陈萃抬不起头。可他的手与那些人又着实不一样,掌心是暖的,指尖穿过发梢,把陈萃给罩住。

陈萃勾下头,动也不动的想心事。

十一月,校庆当天,台子搭在操场外围,靠墙的位置,学生自带板凳,每个班级排成四个纵队,各自在自己班级的地盘内挑位置。陈萃坐的靠前,因为这种节目,说白了就是给学生放松的,不爱看的就往后坐,方便走动,陈萃想看。早些时候只有村里搭戏台子或是拉露天幕布看电影,才能这么热闹。陈萃不止想看热闹,他也想看武成晚打架子鼓。

这天学校管的相对宽松,安霜在宁可的接应下再次翻了墙,天色渐渐暗下来,没人去注意她那头艳丽的发色。她混入其中,跟宁可在最后面闹着玩儿。

主持人报完幕就抓紧下去了,这种临时搭的舞台面积小,人下的方便。舞台上方闪烁的灯球在换场时渐现黯淡。陈萃看了几个语言类的节目,舞蹈,乐器,打竹板的,直到听到武成晚的名字,他才坐的稍稍直了些,伸头看舞台。

临时乐队,玩儿从京那边传过来的摇滚,一开始吉他手就把场子给燥起来了,女主唱在灯光下也放开了。她嗓子很特别,透着股力量,陈萃第一次听这种音乐,说不上来吵不吵。他只顾着在扑朔的光里找武成晚了。

鼓手在最后面,光只给了主唱。武成晚不在意,因为鼓手有自己的光。

鼓棒穿过红绿激光,在他手上翻转,他敲的随性,总是施施然显得做什么都毫不费力。年少时的一身傲骨,交给节奏,音浪喧嚣,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陈萃像看皮影戏似的只能看清他的一道剪影,重重黑暗让他的影子看上去厚重,无法分辨。只有偶尔,偶尔聚光灯掠过他,陈萃捕捉到他的修长骨感的手,冷峻的脸,鼓点登时敲进陈萃心脏。

廉价音响让陈萃有点儿呼吸不过来,声音太大了,心脏都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