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杨兮为方秀高兴,方秀儿女双全了,随后又叹气,北方爆发了天花,也不知道母亲和弟弟怎么样了。
杨兮惦记的杨展鹏情况不好,杨展鹏没有躲过天花,现在脸上起满了痘痘,伴随着高烧,如果不是意志坚强,杨展鹏早就撒手人寰了。
杨展鹏所在的帐篷味道十分不好,他带的山匪全在这个帐篷内,他们几人运气不好,全部都感染了天花。
熬了几日,杨展鹏终于挺了过来,他费力的站起身,帐篷内已经空出好几个位置,他心里庆幸,幸好自己挺了过来。
等杨展鹏费尽走出帐篷,帐篷外到处都是草药味,守卫的士兵挑了挑眉头,“不错,又一个挺了过来。”
杨展鹏顺着人流领了一碗粥垫肚子,喝粥的时候听了不少信息,挺过来的人需要换帐篷,直到康复才可离开兵营。
没挺过来的人都被烧了,连个尸首都没保住,全都成了一捧灰。
杨展鹏心里沉甸甸的,他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却清楚此次天花伤亡惨重。
杨展鹏活了过来,他开始惦记妻儿和娘了,也不知道济州怎么样了。
济州城是幸运的,并没有爆发大范围的天花,少数的天花患者被隔离,并没有引起大的恐慌。
卫氏从女医馆回来,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她想知道相公的消息,可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出来。
相公送了家书回来,她才知道相公被伏击过,好不容易功过相抵,结果又爆发了天花。
卫氏心里沉甸甸的,她真怕相公染上天花,卫氏看了一眼婆婆住的屋子,眼底尽是讽刺,这些日子婆婆问都没问过相公!
当北方积极防御天花的时候,韩辰辉一行终于到了徽州,此时的徽州已经春耕结束,田地长出了秧苗,一眼望去是百姓的希望。
质子
韩辰辉来到徽州府城,此时的徽州府城已经大变了样,仅仅一个春耕时间,徽州就恢复了生气。
这份功劳离不开钱氏一族,钱家悄悄撤离的族人搬回了徽州,徽州最大的商贾世家,钱家的生意涉及到百姓的方方面面,钱家同时带动了整个徽州商贾,店铺纷纷开业为百姓提供便利,合理的价格安了百姓的心,徽州才能快速的活了过来。
当然最大的功劳是杨曦轩,粮种与救济粮让百姓有了活下去的底气,人一旦想活了,就会认真的活下去。
田里随处可见百姓拔草的身影,路上商队来来往往,韩辰辉将所见牢牢记住,更坚定了此行的目的。
杨曦轩没急着见韩辰辉,此时没在府城内,他正带着子律检查各村堆积的肥料。
杨曦轩大笑子律干呕的模样,“我说不让你来,你偏要跟过来。”
子律鼻子难受极了,“我在学堂见过堆肥,也没这么恶心难闻。”
杨曦轩拍了外甥的头,“学堂不用粪便堆肥,百姓最省银钱的堆肥就是粪便。”
学堂尝试不同方法堆肥,很早就不用粪便了。
子律又犯了恶心,如果只见一两处他还不至于如此,见得太多了,满脑子都是粪便,“呕。”
杨曦轩嫌弃归嫌弃,他心疼外甥了,“喝些茶漱漱口?”
子律连连点头,“好。”
好一会,子律才觉得舒服不少,他看着面不改色的舅舅,“您成功不是运气,明明是靠着实力。”
现存的几个势力,舅舅所作所为无人能及,谁能想到舅舅懂好几种堆肥方法,显然舅舅不仅认真学过,还亲自试验过!
杨曦轩手里拿着农书,这本农书是姐姐和姐夫整理过的,上面不仅有古籍记载,后边还有学堂实践添加上的农司,“我一直靠实力。”
他每一步都实打实的,所以不怕高台崩塌。
以前他的心里充满杀戮,现在他内心平静,手握农书也能看的津津有味。
杨曦轩回府衙,他最先见的叶顺,子律歪着头打量叶顺,他是听叶顺故事长大的,见到叶顺本人不觉得失望,只有心疼,这是吃了多少苦才如此苍老?
杨曦轩的滋味也不好受,真情实意的道:“你这些年受苦了。”
叶顺不感动是假的,今日到府城,他们一行与韩辰辉分开,本以为主公先见瑾公子,没想到先见的是自己,声音哽咽,“属下不辛苦,属下愿意为主公探查消息,现在回来愧对主公,属下做的不够好。”
杨曦轩扶起叶顺,“你做的已经足够了,你的功劳吾都记得,回来好好养着,好了,多大人还哭鼻子,你该笑才对,欢迎回来吾的功臣。”
叶顺不想哭,可控制不住眼泪,他是功臣,主公欢迎他回家,有这句话他现在死也值了。
随后杨曦轩又见了白啸,“这几年辛苦你了。”
白啸不觉得辛苦,“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杨曦轩没问叶顺一路上的辛苦,他虽得了消息,还想亲耳听到,询问白啸江一路艰难后,让白啸下去休息。
子律一直陪着舅舅,“舅,您不见瑾儿吗?”
杨曦轩垂着眼帘,他知道瑾儿在等待他,可他心里依旧有坎,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示意小马带瑾儿来。
子律站起身,他不应该继续待下去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外甥,一个亲外甥,他可不想招瑾儿的不喜,“舅,我先下去休息了。”
杨曦轩笑着道:“去吧。”
当瑾儿来的时候,杨曦轩已经喝了第二杯茶,瑾儿是敏感的性子,他感觉到舅舅松了一口气,瑾儿更拘谨了,小心翼翼的见礼,“瑾儿见过舅舅。”
杨曦轩审视着亲外甥,该说幸好瑾儿不像吕三公子,他一直留着吕三公子的画像,画像上的朱红十分醒目,杨曦轩招了招手,“上前来。”
瑾儿走得并不快,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明明是最近亲的两个人,然隔着一条人命,哪怕见面了也亲近不起来。
瑾儿想扑到舅舅的怀里,可他胆怯了,舅舅见到他并没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