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眼前之人正是苏源在松江府任职期间多次合作过的暗部小头领——暗九。
当年暗九还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一晃多年,现在已?是不惑之年。
因旧伤复发?,他没再继续出任务,被赵归安排去训练新的暗部成员。
得知陛下召见,暗九还以为陛下要?重新启用他。
直到?抵达帝王寝宫,才?知此行是为苏大人另外安置住处。
暗九那是一百个愿意,然后就听陛下喃喃自语:“大理?寺牢黑布隆冬的,也不知承珩会?不会?害怕。”
接着又吩咐:“多点几根蜡烛,炭火也要?烧得旺些,在牢里过夜已?是难为他了,可不能?让他再吃苦头。”
“承珩本就消瘦了不少,你性子温厚些,记得照看好他,告诉他朕相?信他,让他安心。”
杀人不眨眼的暗·冷酷·九:“”
陛下,苏大人已?是而立之年,并非三岁小娃娃,哪里会?怕黑。
还有,是什么给了您错觉,让您觉得属下是个温厚的人?
属下只是个武艺高强的寡言哑巴而已?。
从?暗九口中得知陛下碎碎念的苏源:“”
陛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爱他呢。
其实在暗九来之前,苏源嘴上说?着陛下一定会?相?信他是被冤枉的,心底深处还是有几分惴惴不安。
那人就是奔着把他定在耻辱柱上去的,人证物证齐全,明面上看不出一点问题。
万一陛下被假象蒙蔽,认定他醉酒后欲强迫女子,不成后将其虐杀,他又该如?何自处?
好在,以上所有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揣测。
陛下仍旧信任他,并对他施以沉重的关怀。
苏源哭笑不得的同时,心里勇气一股暖流,嘴角的紧绷缓解不少:“微臣承蒙陛下信任,谢陛下隆恩。”
情绪过于激动,嗓音略高了些,以至于吵醒了隔壁的犯人。
犯人直起头,嘴里骂着脏话:“大晚上的不睡觉,嘀嘀咕咕吵不吵?!”
暗九丢出一物,犯人“呃”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暗九眼神灵光地发?现苏源冻得嘴唇发?白?,算了下时辰,已?接近子时。
“福公公说?,陛下宫宴上喝了些酒,出来受了风,回去后就传了太医,不久前才?醒来。”
“陛下也是醒后才?知道您的事情,这就马不停蹄派了属下前来。”
这里暗九不得不感叹一句,平日?里他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此番也是为陛下和苏大人的感情操透了心,嘴巴都要?说?干了。
暗九决定,未来半个月都不说?话。
苏源脸色微变:“陛下现在可好些了?”
暗九斟酌一二:“陛下喝了药,已?无大碍。”
苏源这才?放心,和暗九一前一后走出牢房。
犯人们?都在睡着,放轻脚步从?牢门前经过,并不会?惊动他们?。
暗九在前面领路,带着苏源七拐八绕,来到?大理?寺牢狱的最深处,走道尽头的一间牢房。
“大人,请吧。”
暗九侧过身,抬起右手示意道。
苏源抬脚走进去,当看清牢房内的陈设,深深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地儿?——
数根蜡烛同时点亮,照得这片区域亮如?白?昼。
地上脏臭的稻草被清扫一空,老鼠蟑螂等牢狱常驻嘉宾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整洁的被褥。
被褥底下铺着一层木板,木板上是一层棉被,很好地保证了苏源夜里不会?冻到?。
这也就罢了,床尾还放了一盆炭火。
炭盆的木炭一看就是上品,无烟无味,默默燃烧着,可以真?切地感知到?温暖。
左边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方矮桌。
矮桌上放着整套的茶壶茶杯,苏源猜那里边的水是温热的。
除此之外,桌上还有一副棋盘,黑白?两子安静躺在棋篓里,等待苏源的临幸。
苏源:“”
要?不是前不久冻醒过不下五次,他还真?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纯狱风宾馆里。
见苏源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暗九推了推面罩:“大人可是有不满意的地方?若还有什么需要?,可尽管跟属下说?。”
见苏源抬眸看过来,他一本正经道:“陛下说?了,但凡大人有甚想要?的,属下定要?满足大人。”
苏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