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又?何尝不是,无?奈的同时又?感怀于家人的相随与付出。
欲上前为她梳发?,门外响起一阵哒哒脚步声。
“元宵回来啦!”
夫妻俩抬眼望去,元宵蹦跳着?走进来,一脸的天真无?邪。
当看到站在桌前的人,元宵笑弯了眼眸:“爹爹!”
她哒哒跑上前,攥住苏源的两根手指:“爹爹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呀?”
她跟小伙伴玩耍的时候还念着?,等会回来迎爹爹回家呢。
苏源屈指蹭了蹭元宵的软脸蛋:“爹爹接了授官圣旨,早些回来收拾行李,过两日就能回家了。”
元宵依稀记得京城的家,但不甚明晰,对授官圣旨更是一知?半解,漆黑水润的眼里是大写的懵懂。
苏源不欲多做解释,目光下移,落在她灰扑扑的裙摆上:“赶紧去洗个手,等会儿开?饭了。”
许是有小伙伴的缘故,元宵较往日开?朗很多,也皮了不少。
以前裙摆沾上一点污渍就泪眼汪汪,一个劲念叨着?要?换衣服。
跳格子拣石子这样的小游戏看都不会看,宁愿自己一个人捣鼓九连环,也不愿出门。
反观现?在,除了读书识字,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疯玩了。
虽然元宵从小洁癖变成脏小孩,苏源却一点意见也没有。
他非常支持元宵出门找朋友,有利于身心成长。
等苏源跟苏慧兰说了回京的事,元宵已经洗好手,欢快地跑过来。
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举在半空,不停挥动?着?,像是两朵小白?花。
“爹爹,元宵洗干净啦~”
苏源夸一句“元宵真棒”,元宵身后无?形的小尾巴转成螺旋桨。
洗漱后,苏源将指南针图纸修缮一遍。
趁夜深人静,四周无?人,又?钻进自习室开?始捣鼓。
桌上的书本被各式各样的工具所取代,敲敲打打,直到亥时才入睡。
翌日一早,苏源径自去了府衙。
朱知?府得到消息,忙放下手头公文赶来。
朱知?府是个略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待人接物都很随和,只做分内之事,从不过多干涉。
“昨天下午下官就把她关进牢里了,只等大人您过来。”
苏源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客气道:“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女医图谋不轨,下官作为杭州府知?府,理应担起责任。”
苏源笑笑,两人一并往牢狱走去。
途中,朱知?府低声问询:“大人对她的身份可有什么猜测?”
苏源轻笑一声,清风般温煦:“无?非两种可能性,一是看不惯本官,想要?给本官添些麻烦的。”
朱知?府呼吸一滞。
“另一种可能,她是别国安插在我?朝的探子,在杭州府潜伏多年,眼看着?靖朝日益强大,他们不想让靖朝继续发?展下去,企图盗走本官的研究成果。”
豆大的汗珠从朱知?府额角滴落,脸色比前几日的初雪还要?白?上几分。
要?真如?苏大人所说,不论哪一种可能,他都是要?吃挂落的。
苏源见他脸色煞白?,鬓角都被冷汗湿透,放缓了语气:“大人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只要?大人行得正?坐得端,该付出代价的是背后之人。”
朱知?府勉强挤出一个笑:“是、是啊。”
两人来到牢狱,狱卒早应了上头的吩咐,把卸了下巴的钟女医绑在刑架上,四肢用绳索缚住。
见苏源和朱知?府进来,她拼命挣扎着?,眼里的愤恨与怨毒几乎凝为实质,化作利箭将他二人戳成筛子。
朱知?府胡乱擦了一把汗,问狱卒:“绳索可结实?此?人阴险狡诈,绝不能让她找到机会逃跑。”
狱卒刚要?答话,苏源已先他一步开?口:“她的身手确实不错,既然担心她逃跑,不如?直接挑了她的脚筋。”
轻描淡写的一句,像是在谈论今天中午吃什么。
朱知?府脸色微变,钟女医则挣扎得更厉害,喉咙里不断溢出不成字句的音节,不用想就知?道是在骂他。
苏源从容落座,眸光不经意瞥到地上暗红色的血块,扯唇一哂。
想当年他看到镖师受伤都连着?做了许久的噩梦,更是对红色pdst了许久。
事隔经年,他也能面不改色地下令挑断一人的脚筋。
思绪流转间,炸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回荡在半封闭的刑室,叫人汗毛倒竖。
抬眼望去,钟女医两条腿无?力垂下,殷红的液体?沿着?脚跟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