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刚钻进马车的宋和璧闻言笑出声:“元宵才?多?大,你这未免也?太早了些。”
在元宵看不见的地方,苏源面色泛冷:“不早了,刚才?还有人把主意打到元宵的身上。”
宋和璧收敛笑意,挨着苏源坐下:“怎么回事?”
苏源就?把方才?发生之事告知宋和璧,同时不忘给元宵喂饭。
在元宵满足的咯咯笑声中,夫妻二人神色是不同程度的冰冷警惕。
“我说怎么瞧着他有点眼熟,原来是怀王。”
苏源任由元宵攥着一缕头发:“你在京城时间比我长,对怀王的了解应该比我深些。”
“不算深,我爹还有叔公他们从未打算让我嫁进皇室,自然?不曾对皇子宗亲多?加关注。”
“不过。”宋和璧话锋一转,“早年怀王曾多?次登门?,向叔公请教问题,叔公对他的印象很是不错。”
苏源眉间折痕加深:“虽然?咱们不知怀王是何用意,但?防备着总没错的。”
宋和璧深以为然?:“等回京我还得回宋家一趟,将这件事告诉爹娘兄嫂还有叔公他们。”
苏源:“好。”
事实证明,身边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分享情绪,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
将心中忧虑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出来,本身舒坦了,也?能增加彼此信任程度。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没再谈及怀王,只将这件事记在心里,时刻防备着。
宋和璧探了探元宵的肚子,已经圆鼓鼓:“不能再吃了,免得等会儿赶路又不舒服。”
也?不知是不是遗传了苏源的晕船基因,第一次出门?元宵就?有些晕车,整日里没精打采,像是缺少水分的小花骨朵。
苏源应声,放下碗又给元宵擦嘴:“我带她下去?溜达一圈,消消食再赶路。”
宋和璧无异议:“去?吧,我睡一会儿,然?后再换你。”
这几?日元宵都是跟他们睡的,夜间寒凉,担心元宵踢了被子受寒,两?人都睡得很浅,导致睡眠不足,精神不济。
苏源抬手?替她正了正玉簪:“顶多?再有一两?日就?到杨河镇了,咱们歇个日,养精蓄锐再上路。”
宋和璧弯眸应好。
苏源抱起元宵:“走喽,爹爹带你出去?玩。”
元宵咿呀一声,配合地搂住老父亲的脖子。
半个时辰后,车队再次动身,直奔杨河镇。
一天半后,车队抵达目的地。
随行镖师在镇上客栈住下,陈正等仆从则跟着回福水村。
马车驶过官道,来到坎坷不平的土路。
宋和璧把车帘挂在钩子上,撑着手?肘往外看。
冒出嫩芽的草木,还有一望无际的麦田,处处洋溢着生机盎然?。
元宵爬到宋和璧身边,学着娘娘的动作,乌黑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显然?,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苏源见状好笑不已:“咱们以后可以多?带她出去?转转。”
宋和璧吃了颗蜜饯:“元宵很喜欢出去?玩。”
以前是年纪小,担心她出去?受凉或皮肤晒伤。
现在元宵满周岁,身体免疫力也?有所提高,自不必整日闷在家中。
一如多?年前,从镇上回村里只需小半个时辰。
远远瞧见于天地间舒展枝丫的老榆树,短暂的陌生过后,熟悉感扑面而来。
苏源嘴角笑意流露:“到了。”
宋和璧喝了口茶水,掏出巴掌大小的铜镜整理?仪容,又扭头问苏源:“我如何?”
苏源温声道:“很漂亮,每一根头发丝都整整齐齐。”
宋和璧轻哼一声,眼眸看向外面。
连着四五辆马车出现在村口,很快引起村民们的注意。
有人围上来看热闹,也?有人跑去?苏大石家通风报信。
“这几?辆马车跟大马得值不少银子,也?不知马车里坐着谁。”
“这家子怕不是走错路了,咱们村可没什么达官贵人。”
“你忘了不成,咱们村儿可是出过一个状元郎的。”
“你瞧我这记性,还真给忘了!难不成真是源哥儿回来了?”
马车外是熟悉又陌生的带有方言口音的官话,苏源探出头:“翠花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