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苏源又?整出幺蛾子,把他私下的布置一股脑挖了出来,并附赠一套终身幽囚套餐。
赵进?宰了苏源的心?都有,奈何?他被关在?这一方狭窄小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无能狂怒。
苏源不知盐税案已彻底落下帷幕,任命圣旨已在?路上,巳时带着拜礼前往宋家。
宋竟遥还在?京城,只宋备和?宋夫人招待他。
至于宋和?璧,一大?清早被宋备打发去城郊狩猎,还未回来。
趁这期间,宋备明里暗里地考察苏源一番,宋夫人也见缝插针问了几句。
苏源全?程镇定自若,给两人留下很是不错的印象。
谈话结束,宋和?璧正好回来。
遥遥相对,彼此眼底俱是笑意。
不多时便到?了午饭时间,苏源自然也留在?了宋家。
一顿饭宾客尽欢,离开时宋备拍了拍他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源眼底笑意加深,作了一揖后抬步离去。
坐上马车,苏源狠狠松了口气,又?不禁莞尔。
至少宋备不曾阻拦他们接触,日后有机会也能与宋和?璧相见。
正想着,马车壁传来“噼啪”一声响。
“诶我的酒!你没长眼吗,竟敢撞翻爷的酒?!”
“知道爷这壶酒值多少银子吗?”
“还有这身衣裳,可是锦衣阁的新货,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男声气势汹汹,直逼得本性憨厚的陈正说不出话。
好容易见缝插针说了“不是”俩字儿,又再度被?打断。
“不是什么不是,你个狗奴才还敢跟我犟嘴?让你家主子出来跟我说话!”
苏源在宋家喝了点酒,那酒的醇香与度数成正比,导致现在脑袋里晕乎乎。
再有男子的嗓音尖锐刻薄,像是一柄刀,扎得他?脑仁儿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当即火起,一把撩起车帘:“怎么回?事??”
陈正实话实说:“方才奴才好端端驾车,是这人喝多了酒往马车上撞,奴才躲闪不及,酒壶磕在马车上碎了,他?就缠着奴才不放。”
蓝色锦衣的男子背对着苏源,正蹲在地上拿手指沾酒水往嘴里送,砸吧着嘴很是享受。
光看侧脸,苏源觉着有些面熟。
“好你个狗奴才,明明是你把马车往小爷身上撞,怎的就成了小爷缠着你不放了?”
“不怕告诉你,小爷的舅舅可是举人,只要他?”
男子一边当街嚷嚷,一边转身怒视那狗奴才,以及他?家主子。
等他?看清近在咫尺的那张俊美面孔,转动他?被?酒精腐蚀的大脑和某个名字对上号,醉意登时?散去大半。
苏源借着身高优势俯视着他?:“只要他?什么?”
男子踉跄着后退,靴底踩在酒液上,一个打滑摔倒,屁股刚好落在碎瓷片上,痛得他?“嗷”一声,连滚带爬跳起来。
活像个跳梁小丑。
苏源冷眼瞧着,慢条斯理道:“莫非是只要王教授一句话,便可让苏某吃不了兜着走?”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前几日在府学上蹿下跳的赵教谕。
赵教谕也顾不上屁股疼,脸色煞白,磕磕巴巴道:“不、不是。”
“苏某没记错的话,府学每月都在月初休沐,学子教谕皆是如此?,按规矩这个点赵教谕理应在府学授课。”
苏源嗓音很轻,却好似一座巨山压下,把赵教谕残余不多的醉意都给吓跑了,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遁地而走。
“擅离职守,这就是府学的规矩?”苏源抬手揉了下眉心,“还是说,这只是王教授的规矩?”
那日与举子们交流时?,他?意外?得知王教授和眼前此?人有亲戚关系。
赵教谕领着俸禄却跑去喝酒,若没有王教授的纵容,苏源是不信的。
赵教谕两股战战:“不、不是的,是我自?己出来的,和他?人无关。”
他?深知自?己能留在府学享福与王教授脱不开干系,若王教授因他?被?牵连,他?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以他?当机立断,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左右今日同府衙那边告了假,苏源也不急着回?去,一整宽袖:“既然如此?,那就让苏某送赵教谕回?府学罢。”
赵教谕再度后退:“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你不可以。”苏源口吻温和,却不容置喙,“赵教谕醉了酒,可别又在回?去的路上撞了谁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