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还要接受府里所有人的拜见,我在这儿陪您,也好挡住那些不老实的。”
傅绫罗有些好奇,“可你的身子……”
纪云熙拍了拍肚子,云淡风轻,“哦,正巧衮州来的秦夫人动手,我‘小产’了,也将衮州放在王府里的手脚都给砍了。”
她笑眯眯垂眸看傅绫罗,“如此,王上怜惜我讨好夫人,说不准何时就叫我侍寝了,若是有需要,我还能再怀上身子。”
她现在是傅绫罗的属下,再‘怀身子’,当然是给自家女君做挡箭牌。
傅绫罗一时没听明白,但顺着纪云熙的眼神看向肚子,轻轻抽了口气。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那日从下午颠覆到半夜,说不准会……
怪不得纪忱江除了亲她,再没有孟浪的动作,她突然生出些不知所措。
若真有了孩子,她能护得住吗?
孩子还没影儿,傅绫罗心思就已全放到了这上头,连去给阿爹阿娘上香,都第一次没那么难过。
她都是八月二十四去祭拜。
这日一大早,傅绫罗腿还用不上太大力气,纪忱江扶着她过去梳洗,问她:“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傅绫罗没答应,“你现在还是阿爹的主君,没道理陪我一起去。”
纪忱江和旁边伺候的乔安,纪云熙等人都听明白了。
好家伙,封君都要请立了,却还不能得夫人给个名分,王上好惨。
大家伙儿在心里笑得不行。
等傅绫罗从傅家族地回来,纪忱江幽幽在书房等她,“请立封君的奏章等我打仗回来再送入京都比较稳妥,盼着夫人到时候能给我个上香的机会。”
傅绫罗坐在纪忱江的动作顿了下,“若是请封,京都不会为难吗?”
“那有什么为难的,他们到时候顾不上为难我。”纪忱江轻描淡写,递给她一张纸。
“明日祭祀会将夫人先记于族谱,封号你看看选什么比较好,听说寻常人家女娘嫁了人,或者男子入赘,都会有私下里的爱称。”
傅绫罗若有所思接过来,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封号——长思,棠舟,鸳梦。
啧,恨嫁……不,恨不能赘夫人的心,都快从纸上溢出来了。
她咬了咬舌尖压下笑意,故意平静道:“都不怎么样。”
“我仔细想了多日才寻了这三个封号。”纪忱江仗着旁人看不见,慢吞吞勾着傅绫罗的手指摩挲,“我是个粗人,只求夫人给个痛快。”
不管是什么封号,能被外人得知的,都只会是定江夫人。
若请立,在奏章上也是定国夫人。
纪忱江起的这些字,只不过是私下里逗弄人的花招而已。
阿彩和乔安在门外,都听出王上想要名分,俩人肩膀抖得厉害,还不忘支棱着耳朵。
傅绫罗不动声色摸了下肚子,微微笑了笑,如往常般平静看纪忱江,“在祭祀之前,你先答应我三个要求,再说夫人的事情。”
纪忱江心里一紧,不动声色起身,坐到她身边,“你说。”
傅绫罗回过神,点点他心口,“其一,封君一事,只祭宗祠,不入族谱,不请国法。”
纪忱江还以为她是刚去见过父母,心情不好。
他将人揽入怀里,轻声问:“为何?你这是生我的气?”
他知自己有点张狂,傅绫罗答应留下,他心里太高兴,实难保持定江王一贯的分寸。
傅绫罗摇头,“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只应下便是。”
他要报仇,不必让这些小事绊着手脚,她不想引起京都注意。
纪忱江:“……好。”
先前他总要掌控阿棠,现在他才发现,阿棠也是个强硬性子。
这让他略有些新鲜的无奈。
傅绫罗起身,取过纪忱江批复政务的狼毫,在纸上写下二字——绫罗。
她定定看着纪忱江,“其二,祭祀时敬告先祖,以此为封号。”
纪云熙陪着她,傅绫罗听她说起过外头反对的声音。
卫明也暗中跟她说过几句,不管是纪家族里,还是小朝的文武百官,都不同意纪忱江此举。
纪忱江对她的好,她不会傻到去拒绝,但也没必要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如若真有了子嗣,不管纪忱江在与不在,她都会努力为孩子撑起一片天。
既如此,那就得让人知道,掌控这定江王府的,是傅绫罗。
她很自私,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可能已经在肚子里的子嗣,就当是定江王宠爱女子昏了头,也比纪忱江铁了心的认真来得安全。
纪忱江心思敏锐,立刻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他心里升陌生的骄傲,扪心感受一番,竟然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