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身边人的情绪变化较为敏锐,一点点不寻常也能看出来,从周南荀进门,她便察觉出他今晚气压很低,和平时不一样。
转念想到徐正清,想过去问,徐正清又睡了,只好作罢。
夜里两人照例各躺床一边。
关了灯,静悄悄的,徐澄翻身面朝周南荀说:“我爸找你了?”
“没有。”周南荀不承认,“找我干嘛?”
“说一些?难听的话呗。”徐澄了解徐正清,徐正清可能会把逃婚这段憋的火,全发到周南荀身上?,毕竟在他心里周南荀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爸像个被宠坏的小孩,人到中年有些?事依然不成?熟,习惯了用钱解决问题,有时讲话比较难听。”
周南荀胸腔一震,笑?了,也翻过身,面朝她说:“所?以你往我腰里插卡,是跟他学?的,还?是之前?那样做过?”
他指初见时,徐澄不想欠人情,给他钱的事。
徐澄抬脚踢他,“你那时很讨厌。”
“讨厌还?往我床上?钻?”
“那是高烧。”徐澄加重力度,又去踢周南荀。
他嘶了声,一把抓住徐澄脚掌,“轻点。”
她脚很瘦,脚趾圆润纤细,脚背微微隆起,没盖被有些?凉,可他掌心却似有火苗燃烧,烫得整个人都僵住。
“松开。”徐澄细细小小的声音。
听着?便知,小姑娘的又脸红了,周南荀如?梦初醒,松开手?,故作没事地警告道:“老实点。”
“是你不老实。”徐澄又踢过来。
“好,是我不老实。”周南荀一秒顺服,任她踢着?不再动。
房间再次静下,徐澄不踏实,又问:“我爸真没找你?”
“没有。”周南荀又加一句,“爸挺好的,没你说得那个样子。”
听他这样讲,徐澄稍稍放下心,“那为什么心情不好?”
“谁?”周南荀打太?极,“你心情不好?”
徐澄气得拉长音,加重语气,“你!”
“小脑瓜在想些?什么?我心情挺好。”
“装!”徐澄抽出脑后枕头?砸过去,“我小时候跟着?继母,别?的没学?会,就学?会察言观色,看人喜怒了。”
见搪塞不过去,周南荀说:“一点工作上?的事,已经解决了。”
沉默片刻,周南荀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学?校申请通过就先?读书,之后回来创办《倾听》”徐澄的人生规划清晰明了,“如?果能马上?找到志趣相同的投资人,也可能先?创业后读书。”
她反问:“你呢?”
周南荀:“留在风絮县,做我该做的事。”
“读书和创业,我都要去做,不能为任何人和事停下。”徐澄对周南荀说,也对自己。
周南荀强扯一抹笑?,“挺好。”
话落,又是沉默。
徐澄逐渐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忽然聊这个,断定道:“我爸找你。”
这次周南荀再找不出借口反驳,无?声默认。
“他一定对你说,孩子将来要去南川生养之类的话了。”徐澄叹息,“抱歉,还?是伤到你。”
“没什么能伤到我。”徐正清的话不足以让周南荀受伤,更多是无?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挺宠你的,还?说如?果我愿意跟你回去,可以养我一辈子。”
徐澄笑?了。
周南荀那么硬气的人,怎么可能要人养着?,他宁愿放手?,也不会吃嗟来之食。
她长吐一口气,不再讨论那些?,讲了一个巨冷的笑?话,“好笑?吗?”
周南荀:“快冷死了。”
徐澄:“”
光线微弱到不可见,但徐澄仍然能感觉出周南荀低气压,甚至他的刻意掩盖。
根源在徐正清,她想他高兴,也想补偿。
思忖良久,她慢慢移过两人中间的分界线,来到他的地盘,在周南荀没反应过来前?,快速凑过去,勾住他脖子,轻声问:“周南荀,你接过吻吗?”
星星知道(三)
女人的气息汇在周南荀侧颈, 轻浅温热,丝丝缕缕地裹着他,力度轻却动不了。
他轻答:“没有。”
“我也?没。”徐澄仰头, 望向那纯黑的眼睛, 急切地想在里面找到什么。